新学期的位置都要重排, 顾明音先让沈予知坐在她旁边, 然后着手和同学们打扫起班级卫生。
“你擦桌子就好。”顾明音递给她一块抹布, 主动承担了拖地的重活。
沈予知接过抹布,先从顾明音的桌椅开始擦,他很认真, 把桌角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待到抽屉时,沈予知注意到里面塞一张信封。
他伸手把信件拿出来,上面贴小爱心,下面是顾明音的名字,就算不用看内容都知道这是一份情书。
沈予知捏紧情书,不由得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想偷偷看一眼内容,最后还是忍住。
沈予知皱皱眉,犹豫许久,拿起情书缓缓向她走近。
怀有心事的沈予知没有注意到倒在地面的扫把,张了张嘴刚要叫顾明音名字,就见她一只脚踩住了扫把头,扫把的杆子处刚好有一个支撑点,就这样,经过踩压的扫把叮的一下猛然弹起,杆子好巧不巧弹在了沈予知的双腿之间。
疼痛。
酸胀。
酥软。
种种感觉汇合在一起,让他在一秒之内体验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沈予知夹紧腹部,痛苦地蜷缩在地,全身的毛孔迅速张开,额头上全是疼出来的汗珠,疼的眼角都是泪水。
顾明音直起身抹了把热出来的汗,回头才注意到沈予知正蹲在后面。
他的脸蛋惨白惨白的,指关节都在抖。
顾明音心脏紧缩,急忙丢下拖把走过去,“知知,你怎么啦?”
怎么了?
当然是磕到蛋了!
刚好有一个同学在座位上剥水煮蛋,桌子上碎裂的蛋壳让沈予知一阵蛋痛。
疼痛已蔓延到腹部,沈予知不敢呼吸,闭闭眼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他的声线都在抖。
顾明音见她一直捂肚子,回忆了一下沈予知的生理期,压低声音问:“知知,你大姨妈提前了呀?”
沈予知一顿,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之子这么贴心的还记着他的“生理期”。
望那双写满担忧的茶色瞳孔,沈予知缓缓点头:“嗯,突然很疼。”
“先别干了。”顾明音抽出他手上的抹布,蹲在他面前拍了拍肩膀,“上来。”
沈予知唇瓣打颤:“做什么?”
“我背你去医务室躺会儿。”
背?
沈予知看了眼腿间,欲哭无泪,“不用、不用背。”要是再压一下他可是会死的。
“那我扶着你去。”顾明音强行把沈予知架在肩膀上,搀扶着他向医务室走去。
沈予知捂肚子,走得一瘸一拐。
刚才那一下真是要他老命,如今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他突然很担心,这玩意这么脆弱,要是撞坏了,那……那日后……
不,日后没有日了,后也没了。
沈予知好痛好难过,眼圈红彤彤,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顾明音之前每次来例假也都很疼,可是自从健康值上去,这种情况再也没有过,她体验过,所以对沈予知现在的难过感同身受。
“校医那边有益母草,我去给你泡一杯。”
益母草……
沈予知的脸蛋又苍白三分。
两人艰难地移动到医务室,她先把沈予知扶上床,脱去鞋子让他躺在床上,转身去和校医说明情况后,拿着校医给她益母草冲了一杯。
益母草热腾腾,散发着药物的苦味和淡淡的甜。
顾明音把纸杯递到他嘴边,“来,趁热喝。”
沈予知对那杯红褐色的液体难以下口,整张脸都皱巴在一起。
“音音,我不想喝……”沈予知的脸上写满拒绝。
“你喝了这个会舒服点,要是还疼得厉害就需要喝布洛芬了。”
布洛芬?
布洛芬可以治疗隐疾吗?
沈予知不敢问,也不敢当世界之子的面百度。
他不情不愿接过纸杯,闭上眼睛把那杯苦甜苦甜的益母草一饮而尽,别说,肚子里面热乎乎的还挺舒服。
沈予知重新躺在了上面。
“对了,校医还给我了一张暖宫贴,你贴上去。”顾明音把包装拆开递给他。
沈予知快晕过去了。
暖宫贴?这玩意他这辈子没用过。
“音音,不用的……”
“这个不碍事,你贴着就不疼了。”顾明音怕她硬撑难受,准备亲自动手。
沈予知呼吸一窒,急忙抓住顾明音的手腕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声音干巴巴地:“我、我自己来。”
“哦,那你来。”
她好整以暇看他,没有转身避讳的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沈予知败下阵来。
他缓慢地接过那张暖宫贴,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盖在里面,摸黑撕开那层薄膜贴在内裤上。
沈予知一边贴,一边还担惊受怕被子会突然被她掀开。
还好,顾明音只是在看。
隆起的被子就像是小山丘,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偶尔还能听到沈予知紧张急促的呼吸。
她觉得偷偷摸摸的沈予知过分可爱了些,就像是害羞的小松鼠,躲在自己的树洞里不敢出来。
终于,沈予知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一番折腾后他的脸是红的,黑发凌乱贴在脖子上,眼圈依旧泛红,甚至还保持先前的泪意,看起来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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