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虚伪，对吧？”
    在寇星尧坐下，面对着周母精心准备的糕点时周映廷蓦然开口。
    那毕竟是周映廷的母亲，寇星尧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勉强一笑置之。
    “这糕点应该是特意让阿姨准备的，尝尝吧，阿姨手艺还不错。”周映廷嗤笑道，却是自嘲。
    他的母亲，从小到大对他的爱好一概不知，连进厨房都没有过，倒是把小学弟的爱好调查的一清二楚。
    周映廷选择性遗忘了他同样了解寇星尧的事实。
    “谢谢学长。”
    寇星尧自以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房间，是很商务化的黑灰搭配。
    若是单看周映廷的性格还是合适的，可从这细节处的生活气息联想到周映廷是从小住在这个冷冰冰的房间，便处处透着不对劲。
    “学长一直都很优秀。”
    寇星尧看着那一面墙大小的盛物透明玻璃柜由衷赞叹，里面是满满的奖杯和各色证书。
    还有些照片同样的摆在上面，可以看得出是以年龄的顺序摆放的，很有条理，没什么炫耀的心思在倒像是在维持一直以来的习惯。
    小孩子就是要胖嘟嘟的才讨喜，周学长小时候偏偏过于瘦弱了，在每一张照片里站的很直，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并且都只有一个人。
    寇星尧没注意过主角那些七零八碎的奖项，但从他自己频繁拿奖的记忆来说其他孩子身边都是或多或少有家人陪伴着的……不过他没有，有一段时间会羡慕那种万千宠爱的孩子，后来很久才习惯了一个人。
    不管是不是在游戏中出现的人物，那也都是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的人生。
    周映廷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
    “你比我优秀。”周映廷淡淡道，“我曾经输给过你。”
    “……”
    寇星尧本来刚酝酿起来的那点同病相怜的情绪一下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如果回答自己忘记了会不会很膨胀欠揍。
    “我知道你忘记了。”周映廷站起身，走到算是年纪比较小时的那排照片面前，“这里是你的照片。”
    寇星尧意外。
    这他倒是没有注意到。
    “没人记得住第二。”这是周母致力于告诉他，让他刻在骨髓的教条。
    周映廷经常会警告自己不要被周家的一切所影响，可潜移默化中还是继承了周家的冷漠。
    看着凤眼微眯的周映廷，寇星尧默默走到周学长所指照片的面前，看到了个看着就肥嘟嘟的男孩被父母宠溺的抱起，一脸小孩子的得意，奖杯被高高举过头顶。
    和旁边每张照片都抱着奖杯处事不惊的周映廷形成鲜明对比。
    逐渐意识到这个憨憨极有可能就是他本人的寇星尧轻咳一声，“也不是这么回事。”
    随之近距离观察了一番照片，被高举的奖杯上好像是钢琴的相关奖项。
    寇星尧没那么心虚了，说起来也很巧合。
    他从小就在福利院那架有几分破旧的钢琴上和热爱钢琴的院长学习，技术是绝对能撑场面的地步，不过当时是抱着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让院长阿姨开心的心思。
    院长阿姨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对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充满善意的她在坐在钢琴面前时会表现出久违的热情，所有福利院的小朋友都不想让阿姨难过。
    “这是学长唯一一次第二名吗？”寇星尧快速扫视，并没有发现其他除了周映廷以外的照片。
    周映廷点头。
    寇星尧：这算是他为周学长的完美一生画上了个不可磨灭的黑点吗？
    更何况周映廷还有强迫症，会不会觉得这么大的一个缺陷难以填补才把他的照片摆在那里？他不是强迫症就不太能换位思考的周全。
    “那对不……”起呀。
    “映廷，和星星聊完天了吗？”
    周母轻而柔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了，寇星尧接下来没理由的道歉被无奈打断。
    寇星尧性格本身就是偏软一点，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我们出去吧，你不用在意她说的话。”周映廷并没有回答房间外周母的询问，而是对寇星尧嘱咐道。
    周母的计划就是让她那个在她眼中素来无用的儿子和寇家小少爷打打感情牌，接来下她才好说话。这种事情在生意场上再正常不过了。也真的是千叮咛万嘱咐了，所以才没想到周映廷真的只是简单的聊了聊天。
    “好？”寇星尧歪歪头，回答中满是不确定。
    开门后周母站在房间外，表情丝毫没有任何不耐烦，“星星想喝点什么吗？”
    “喝普通的茶水就可以了，谢谢阿姨。”
    接下来周母会问他：
    “星星经常去家里公司吗？”
    听到问题后，寇星尧仿照在游戏中的回答，“偶尔会去，因为家母对我期望比较大。”事实上自从他穿越过来，一次都没去过，只能用堕落两个字来形容。
    游戏和现实还是很大区别的，在游戏里他只需要动动手指选个选项就能给自己立一个热爱工作能干上进的形象，可在现实里他却需要从长计议。
    周母其实是做过功课的，也就没料到寇星尧会这样回答，“是吗？”
    “嗯。”总不能转眼间就亲自打自己的脸吧？
    “那星星还真的是厉害呢。”
    “……”这句夸奖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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