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进方拿着名片,还联系律师?刚想嗤之以鼻,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少说价值百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简柠似乎认识到了不错的摇钱树。
这女儿可算没有白生?笑着把名片揣好。
简柠已经把曲忱的衣服哭湿了一片,两只眼睛也红肿起来,眼神里满是凄清地愤恨,掩在厚厚的泪水之下,加上同样红肿着的半边脸颊,让曲忱看得心中难受。
幸好他路过了,也看到了,可是这种机会曲忱宁可没有,在矛盾又庆幸的纠结中,把人带回了自己家中。
用冰袋小心地帮简柠敷脸,喝了一杯果汁以后,简柠才慢慢平复下来,洗过脸,情绪好了很多,只是眼睛和脸颊还有些肿。
“今天应该是给你找麻烦了,我很清楚我父亲是什么人,除了儿子,他对其他任何人都精明地算计到骨子里,社会底层市侩无比的男人,不少都是这样。
找一个女人结婚,需要她们照顾老人,操持家务,还要工作赚钱补贴家用,最重要的作用还是给他们生儿子,榨干她们所有的价值,内心也从来没有把她们看做真正的家人。
如果没有生儿子,丢弃妻女也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他们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儿子,虽然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父亲总说这是传承,可到底传承了什么呢?”
简柠的表情带着一丝苦笑,很是复杂,或许还夹杂着不甘、愤怒、委屈、酸涩、无奈······
“简柠,别想那么多,我不觉得你的事情是麻烦。”
“不是的,或许你不会理解,你的出身比我好太多了,从小就接受优良的教育,不用为生计发愁。可是我父亲那样的人,他不一样,他不读书,信奉的价值观只有儿子身上那根生殖器和钱,搞到钱然后心甘情愿地捧给儿子。
今天你的举动,你车的价值,都会让他产生不该有想法,你公众人士的身份或许也会变成容易攻击的弱点。所以尽快联系律师和助理,先商量一下可能会出现的糟糕局面该如何应对。
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他拿到一分钱,但是这个社会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对于无赖,文明的方法有时真的会束手无策。我不得不多想。”
“我会处理的,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曲忱去联系助理和律师,简柠却不想休息,脑子里依然很混乱,强迫自己理智下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因为受过伤害,所以明白地更深刻,再次面对的时候,即使懦弱地哭泣,哭完了还是要擦干眼泪去战斗。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可以无条件依靠得人,在利益捆绑之下并肩作战,已经是很理想的状态了。
打过电话之后曲忱很快就回来了,这时候还要强撑着的人,内心其实是很累的吧。
“简柠,我已经联系过律师了,明天我们可以见一下,你真的不用担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准备。”
“随便我都可以的。”简柠这个时候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考虑吃饭问题。
“今天就留在这里吧,放心我什么也不做,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可能不太安全,而且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简柠,不要硬撑着,我会陪着你的。”
眼眶险些又湿了,简柠点点头,没再拒绝。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确在强撑,时隔多年之后,父亲再度出现,在她的心口上又插上了一把刀。这种伤害,都来自于他们之间切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但是被人理解的感觉却像是雪中送炭的温暖,亦或许是饮鸩止渴的毒药,这时候简柠也分辨不出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会难过也会软弱。
女儿和儿子,待遇千差万别,女儿从没有出生起,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自记事起,就开始了不断被否定的人生,而这种潜移默化的洗脑和教育都来自于身边最亲近的人。
如果没有跳出这种不公平的认知,很容易就会变成男权社会下甘愿自我奉献的牺牲品。
简柠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喜欢读书,哪怕只是便宜的盗版书,和父亲完全不同,读书让她清醒,让她逃离了父亲填鸭式的灌输。
姐姐要照顾弟弟?女儿就要牺牲?
不会了,至少她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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