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尽仿佛来了兴致,笑了声,问他:“结果呢?你大嫂是怎么回答的?”
“大嫂说......”何承远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目光一顿,看着他喜欢的姑娘正踮着脚尖,勾着对面男人的脖颈,亲着他的唇。
何承远滞住了。
何尽也滞住了。
简薇的动作有些突然,何尽错愕了一瞬,他身子也跟着僵了片刻。
她是羞涩的、也是不安的,那双湿漉漉又惊恐的眸子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何尽回神后几乎忍俊不禁。
好像他才应该是那个受惊吓、受迫的一方。
他任她勾着脖子,站在那里也不反抗。
她似乎是不会接吻,只是唇对唇,不轻不重的力道压在他唇瓣上,像是小奶猫在挠,挠得他心底痒痒的。
何尽轻叹口气,长臂一伸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压在怀里,低头在她唇瓣上用力碾转了两下,然后撤离,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低声说:“回家再闹。”
简薇脸颊染上两团红霞,她有些难为情,嘴上却说:“没闹,我只是用行动在回答二弟刚才的问题。”
她幽幽看向何承远,眼底带了一抹羞涩,似真似假,说:“确实是一见钟情,但是,是我对他。”
何尽意外,挑眉看她。
后来,两人没再顾及一旁的何承远,手牵手穿过花园,主屋也没回,直接开车离开了何家。
回去的路程虽不长但简薇却感觉度秒如年。
她刚刚竟然一时脑热非礼了他。
简薇简直想捶爆自己的头。
她余光偷偷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心情还算可以,于是,轻声为刚才的事情道歉:“那个,刚才是我不对,对不起。”
何尽侧目,问:“哪里不对?”
“我不该……不该亲你,玷污你名声。”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怒气,但她也绝没有想到这男人此时还会轻笑出声。。
何尽眉眼染了笑意,打趣她:“如果你不该,还有谁可以?”
简薇愣,又听他声音都带了笑,问:“我们是夫妻,一个不算亲吻的亲吻,怎么会是玷污我名节?”
“况且,男人对名节这东西没那么在意。”
简薇这下脑子确实有点不太清醒,她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玩笑的意味居多,也没心思细想,只说:“我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如果被何承远看出破绽……”
“什么破绽?”何尽倏然打断她,说:“我说过,结婚证做不了假。”
“……哦。”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什么,仿佛刚才和谐融洽的相处都像做梦一样。
快到家时,何尽又说:“这两天我让人收拾出来一间房,后天带你去薇安制衣间看看?”
“好呀。”简薇眼睛亮晶晶的,“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不会。”何尽把车驶进别墅,说:“我事先和杜经理打过招呼,他留了进口的缝纫设备,等你确认,我让人运回来。”
这番话让简薇有些动容,她看着他的侧脸,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另一副画面。
简温军看她时愤怒的眼神,垃圾桶里她那些缝纫用的剪刀、软尺等工具,以及那满地凌乱、她辛辛苦苦熬了很多通宵画出来的草图。
每次只要想到这些,她心中都会涌出来一股恨意,对那个家、对小时候爱她的父亲,都深恶痛绝。
简薇眼眶酸涨涨的,她望着外面叶子金灿灿的梧桐树,茫然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放着医生好好的职业不当,非要制什么衣服,有点太不懂事?”
何尽把车停稳,扭头睨着她,沉吟片刻,说:“每个人的理想不同。”
他一字一句的说:“救死扶伤虽神圣、伟大,可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内心都救不了,那有再多理想抱负都是空谈。”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无法感同身受,但我希望我的太太凡事能为自己考虑,我不需要你医者仁心的崇高境界,也不需要你有舍己为人的精神,一切,为你自己便好。”
简薇看着他,怔愣了良久。
他说:“人都是凡夫俗子,来这世上一遭,开心就好。”
她还在发愣,耳边盘旋的都是他刚刚这番话。
“别想了。”何尽看她发呆,情不自禁失笑,他倾身,伸手替她打开安全带,说:“下车,嗯?”
简薇:......
他的手掌心刚刚好碰到她的大腿外侧,靠近时,身上带着熟悉的味道,让她呼吸一滞。
等她反应过来时何尽已经端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简薇感觉刚才被他无意碰到的皮肤都变得灼热,本是一件无可厚非的小事,但她越想整个人越是不淡定,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那么不自然。
简薇不知何时脸颊开始微微发热。
“脸怎么这么红?”何尽发觉她的变化,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朝她额头探过来,“生病了?”
简薇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他的手掌蓦地拍开,瞪大眼,戒备得看着他,反驳:“没生病。”
她忙不迭的推开车门下车,嘴上还嘀咕着:“你才生病了呢,神经病~”
最后三个字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尽了何尽的耳里,看着如躲避蛇蝎般匆忙的那么身影,他没舒展的眉心顿时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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