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滨摇摇头,“据说这位简小姐从小就叛逆,走了这么多年,简温军火化前她都没见到最后一面,别说一滴眼泪没掉,竟然还带一个喜庆的大红色行李箱,我看她八成是回来捣乱的。”
他一个人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才发现后排的人始终一言未发的坐在那里,他摸不准老板的情绪,缓了几秒,轻声问:“何总,咱们还进去吗?”
“进。”何尽声音很淡,“正好一并把事情解决了,省得浪费时间。”
随后,他又带着一股好奇,“而且,有好戏看,为什么不进?”
佟滨:......
他跟在何尽身后心里默默向耶稣忏悔了千万遍。罪过啊,在一个死者的灵位前跟人谈收购,实在不是什么善事。
毕竟,现在外界都在传简温军的死是因睿隆收购案一事急火攻心,此时他们再进去,更是坐实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但他只是一个小助理,老板要干什么向来不是他能左右的。
进就进吧,反正那些人又不敢真的当着他们老板的面说三道四。而且,老板刚才说了‘有好戏看’,没准他真的只是想进去看一场戏而已。
显然,老板心情不错。
因为这位简小姐真的帮他们省了时间,正愁找不到她人的时候,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2章 假仁假义,够能装的。
简薇从踏进来那刻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对着她和那喜庆的红色行李箱指指点点,而当事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淡定的站在简温军的灵堂前看着黑白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人。
她盯着看了片刻,唇角紧抿。
本以为这颗心早在离开家那一天就死了,可现在才明白,一直以来,她都高估了自己。
她不是一个+*+栀子整理局外人,做不到事不关己。
简薇咬了咬唇,神色凝重的望着灵堂照片里的人。
文菲适时的走过去,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悲伤极了,“薇薇,你总算回来了。”
她拉着简薇的手,边擦眼泪边说:“你爸爸临终之前还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虽没明着指责,但在外人听来这就是她的不孝。
议论声此起彼伏。
简薇对着那么多人不留情面的抽开自己的手,睨着文菲,冷笑一声,“是吗?难得临死还想起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是不是该喜极而泣?”
文菲脸色难看了几秒,很快又恢复正常,她搂了搂身边的小男孩,悲痛欲绝,“你爸这些年也很自责,现在他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们相依为命。”
简薇这才注意到文菲旁边站了一个小男孩,八岁左右的样子,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两三岁的小娃娃。
她打量着那个小男孩,直到吓得小男孩哆哆嗦嗦的躲在文菲身后,她才忽然笑了下,看向文菲,戳穿:“你跟我没必要演什么后母情深,你这一套或许别人吃,但对我没用。”
“薇薇你......”文菲碍于在外人面前于是忍着没发作,她深呼吸,这才对刚才那几位催债的人介绍:“让大家见笑了,这便是老简的女儿,简薇。”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足够大厅里其他的债主把话听得清清楚楚。
简薇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只见几道身影突然就围住了她,一个个咄咄逼人。
“简小姐,简董生前在我们银行的个人贷款已经到了还款日子,如果明天再还不上我们就要对简家的财产做评估。”
“简家别墅现在是唯一一套不动产,您也不想它被抵押吧?”
“而且现在薇安也自身难保。”
几家银行你一言我一语,简薇静静的听完,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那就全都抵押给银行呗,反正我又不住。”
她在大家错愕的眼神下又淡淡的接道:“据我所知,薇安已经签了收购合同,也就是说,薇安现在是睿隆的,它倒闭不倒闭,睿隆说了算。”
几家银行催债的人一时哑口无言。
文菲一听,有些急迫的开口:“薇薇,你爸这几年没少给你钱,你但凡能拿出个一星半点就能把银行的钱还上大半,何必让他们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你现在这么绝情,你爸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
简薇是见过这位继母的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没急着解释,反而说:“死不瞑目?那他就不要死呀。”
她态度吊儿郎当的,“他如果能被我气得死而复生,你们还要感谢我呢。”
“你......”文菲语塞,咬牙切齿。
这一幕啥好被门口的男人亲眼目睹,他像看好戏般不着痕迹的轻勾了下唇角,眼底的兴味一闪而过,意兴阑珊的望着正和他们周旋的女人。
简薇被人围着也有些不耐,她皱眉,警告:“文菲,我劝你见好就收。”
文菲表现得依旧是个慈祥的继母,她苦口婆心,“薇薇,你爸还没下葬,你这么做不怕寒了他的心吗?”
简薇突然没兴趣再待下去了,也不想和他们白费口舌,她拉着旁边的行李箱准备走,紧接着就被银行催债的人拦住了。
她顿时就明白了文菲的用意。
“简小姐,对不起了,现在简温军去世我们只能找你。”
简薇轻笑,下巴点了点文菲:“他们才是夫妻,谁不知道我是前妻不受宠的女儿?还真以为我手里有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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