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女人吗?”他想自己在花千宇心中就是个柔弱易碎的人。
“如若是指世俗中的‘女人’,那必然是不像的。”
“世俗外的女人呢?”
“男人不能与男人婚配便是世俗,然你我即便大婚,也是堂堂大丈夫。世俗外的男女有谁能定义呢?女子与男子的分别不过于躯体,而明熙是男人,里里外外都是。我疼惜你,不是因为你像女人,只因为我爱慕你,无论你是男或是女。”
安明熙微扬嘴角,道:“你向来很会说。”
“但我做的不比说的少。”花千宇握起筷子,把菜夹到他碗里,示意安明熙快些吃。
安明熙看着碗里的菜,嘴角越扬越高,最终忍不住捧腹大笑。花千宇撑着脸,静静欣赏难得笑得这么放肆的安明熙。
好一会,安明熙渐渐止住了笑声,擦掉眼角的眼泪,说:“已经不是孩子了,为何还要学小孩子过家家?”是在对花千宇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花千宇清楚他的意思,于是对着他的眼眸,意图让安明熙看见他的真挚。他道:“不是过家家,我和你成亲,是想要作为你的夫君长伴左右,直至入土。”他牵起安明熙的左手,不由再感叹:“你瘦了。”
安明熙无视他最后的话,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只说:“不需要这场仪式,我也会在。”
“嗯,委屈你了……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了。”花千宇想自己要是不这么闹,安明熙也就不会让自己在短短十日,瘦成这副皮包骨。
安明熙听之蹙眉,威胁般道:“不准说后悔。”
见此,花千宇更觉可爱,不由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然后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笑脸。
在见不到安明熙的时候,花千宇时时刻刻都渴望着与安明熙的肌肤之亲,情思汹涌,本以为自己会按耐不住把安明熙吃得一干二净。然而,忍耐没他原来以为得那般辛苦,只是牵个手,他焦躁的心就平静了不少。
安明熙还饿着,他要先填饱安明熙的肚子。他放下手,催促安明熙把晚膳吃了。
安明熙被他盯着,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说:“我平日有进食,是你夸张了。”
“不吃了?”
安明熙摇头。
“再吃点吧,夜还很长。”
安明熙再摇头,顿了顿,忽而道:“在世之时尚无人知晓你我,百年之后只余空壳白骨……”他没再往下说,因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既然不允许花千宇后悔,他又因何再诉懊悔之语?
花千宇将安明熙的手放在唇下,吻了他的掌心,说:“无关他者,这是我们的婚礼——不然,是非由人说,就让他们知道罢。故事由史官书写,后世传唱,千宇便多了‘爱妻’的美名。”
安明熙沉默了片刻,断然:“不行。”
……
多日后,京城里突然传开花千宇娶的新娘子其实是安明熙的论调。
当欧阳朔把这事当笑话说与花千宇听,猜测:“定是康亲王在拜堂前提的那嘴,让人无端多了猜想……在场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能把这样的不着边际传开,还真是……”
花千宇摇摇头,神色轻松,显然不把欧阳朔说的话放心上。他说:“与康亲王无关。”
“你知晓是谁造的谣?”
花千宇微微眯起桃花眼,回道:“我。”
“你?”
花千宇沉默,只是笑得意味深长。
反应过来花千宇说了什么,欧阳朔愣住,片刻后笑得无奈:”难不成弟媳真是贤亲王?”他只当花千宇在说笑。
花千宇身体往后倾倒,散漫道:“谁知道呢?”
他耷拉着眼帘的目光投射在欧阳朔身后,似有所思。不久,视野里多了人影,见了那人腰间熟悉的玲珑玉球,花千宇抬起了眼——是安明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