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还记得过去我们曾推断顾方山庄可能存在地道吗?”花千宇还跳着,从一边跳到了另一边,看得安明熙都忍不住扬了嘴角。
正好手头没事的乐洋,听花千宇这般说,也就跟着蹦了起来,并仔细听着足下声音,寻找地底下的一处空旷。
安明熙跺了剁脚,试探脚下的地:“你怀疑这儿也有地道?但这么跳,有用?”安明熙试不出分别。
花千宇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抬着下巴,垂眸好似正在沉思,他道:“有地道的话,就代表地面之下空了一块……也许跳着跳着就塌了。”
虽然对花千宇的话存在疑虑,但试图跳出塌方的乐洋跳得更卖力了。
“……”安明熙愣住了,好一会也一脸正经地问:“你认真的吗?”
“嗯,”花千宇点头,看向兢兢业业的乐洋,“我瞎说的。”
安明熙无语,乐洋停下了动作,空气一阵安静。
“咳,”花千宇咳了下,打破这阵沉默,“王府的老管家说王孟的女儿八岁就死了,祠堂里还有牌位,我去看了,牌上写着王秋露,族谱上写的也是王秋露,不是大夫人。”
“你知道大夫人的名字?”
“我问了顾君泽。”
“也许他编了个名字,毕竟忽然被问母亲的名字,是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安明熙想牌位可能是假的,为了让大夫人一家逃避刑罚临时做的,但写在族谱上的名字没有作假的道理。
“我同他说是因为听说大夫人从京中,问问名字,看是否有耳闻,说不定还是远房亲戚。”
“他信了?”安明熙将书架推开。
“哈,”花千宇走近,“似乎没信,但他说了。”
那时顾君泽摆了摆手道:“无所谓了,名字而已,你要干嘛干嘛去。”
“我也与下人确认过了,是叫王语蝶没错。”
“族谱上可有写生卒?”
“写了,确实死于八岁——也许大夫人不是王孟的女儿,那位老太太是为了让我们把矛头指向大夫人以及王孟……明熙这是……”花千宇见安明熙推开书架后,又把书架扒离墙壁,看书架背面,大致明了他一番动作目的为何。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出王孟?”安明熙拍了拍手,“没有暗道,没有藏书。”
“现在还不能确定。王府还大着,看能不能再找点筹码和王孟打交道吧——唉,可惜老夫人自尽了,不然也能多个问话的,府里资历最老的只有一个老管家,王孟在江南时的事也都问不出线索。”
安明熙绕过书堆:“王孟只有一个妻子,多年来膝下无儿女也从不纳妾……据下人说,老夫人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而王孟也一直不离不弃,不近女色……这样的人,为何要危害国民?”
“也许正因为无儿无女才能放手一搏——明熙,我突然看见了我的未来。”
“嗯?”
花千宇托起他的手,放在嘴下落下一吻:“只有妻子,不纳妾也没儿女,不近女色,不离不弃。”
乐洋被肉麻得打了个激灵,奉行不打扰原则的他悄悄蹲下,躲在了书案后。
安明熙抬手,弹了下花千宇的脑门:“是丈夫——有我还嫌不够吗?”
花千宇走近,左脚停在安明熙的双足间,在安明熙耳边道:“够了,满出来了。”他本就贴着安明熙的右脸,这会脸朝左侧,才刚要吻上,便被安明熙使了一把劲推开,摔坐在地。正奇怪着,花千宇听见有人走近,原来是卫兵。那卫兵单膝跪在门口,抱拳:“报,全府上下已经重新搜了一遍,未发现任何遗留财物。”
安明熙抬起右拳,置于嘴前,佯咳:“咳,再查。必须要确保没有暗道存在的可能——把奴仆分开,一个个审问,蛛丝马迹也要牢抓。”
“是。”卫兵重重点头,随后离去。
花千宇双手撑在身后,伸直双腿,仰头,毫无体统可言地望着安明熙。安明熙又佯咳了一下,红了脸,问:“还好吗?”
“裂成两半了。”
安明熙才张口,便抿了嘴,随后他弯下腰,向花千宇伸出手,等花千宇握住他的手,使力将人拉起,同时道:“以后不准在有可能被人看见的场合做这种事。”他四顾左右,不见乐洋身影,想是乐洋已偷偷离开。
“确定不会被人看见就可以吗?”
类似的对话过去也曾有,只是这一次,安明熙应了:“好。”他别过视线说完,转身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柜,做这样没必要的行为,显然是在排解心慌。
花千宇走近,对着安明熙的后背,撩起他的一缕长发,问:“那今夜……别回宫可以吗?”
“不……我……”安明熙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但这次也不比以前果断。
“我送你的画还留在我那儿,不打算带回吗?”花千宇垂眸,转着食指,手中柔软的发丝打了三卷,“顺便过夜,毕竟……过了这段时间,也许我们就找不到同寝的理由了……也许是最后一次。”
安明熙停下手,手掌还覆在书架中的书籍上,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好一会,答:“好。”
——原地隐身的乐洋环着自己的膝盖,嘴角生硬地扬着,头上冒着冷汗,他心道:晚上是要发生什么吗?一起睡是要做那种事吗?公子已经是大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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