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宇蹲下来,问:“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花星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小跑而来的花飞月扬着笑脸道:“爹爹说下次离京就带我们见阿娘。”说话间暗暗牵起了弟弟的手,将弟弟的手背在自己身后。
“那很好……你们继续吧。”花千宇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而后站了起来,走向花千树。
此时的花千树正在喝丫鬟刚沏的茶,见花千宇走来,他将空杯放回丫鬟端着的盘子上,让另一个丫鬟斟多一杯茶递给花千宇。
花千宇还未等人出声问候,走来直接将他的那杯茶饮尽,而后坐在花千树身旁问:“飞月说你要带他们见……他们的母亲?”
“是。”
“若是那人过得并不好呢?”
“将她带回来。”
“你决定娶她了?”
“非也。”
“那是……”
“放在我身旁,”花千树想着于昊对他说的话,接着道,“我有这财力,即便不娶她入门,让她一世无忧也不成问题。”
“……那个女人不简单。”
花千树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问:“你知道?”
“飞月星河并不像单纯愚昧的女子能教导出来的。”
“或许,”他重新晃动手腕,“我的孩子天生比别人聪明。”
“若是那女子那么好糊弄,你何必抱着会被儿女怨恨的可能,将她留在远方?”
花千树闻言,不由轻笑出声:“哈,看来你也见着了——他们真正的心思。”
“稚童演戏的功底,尚欠火候。”
说到演戏,花千宇联想到了安明熙。
花千树不语,只是喝茶,眼里装着正在蹴鞠的俩小儿。
“有何难处?可与小弟倾谈?”
花千树摇头,视线不变,道:“也许只是嫉妒……怕我的孩子们在受挑拨的状况下,心里只能装下他们的生母,永远不能发自内心地喊我一声‘爹’。”
“受挑拨?”
“臆想罢了——我想,在星月跟我之前,燕就教他们讨好我,让他们假装喜欢我这陌生的父亲。若她真心想让他们成为我的孩子,又何必教导他们伪装自己,让我们因此生疏?”
“燕”便是双子的生母。
花千宇喝了口茶,端着茶杯,静静地听着,后道:“也许她觉得你不可信任。”
“也许。”
花千树招来提着大伞的丫鬟,丫鬟将伞撑开,为两位公子遮住了大部分日光。
阳光不算炽烈。
花千宇好笑地想,自己的二哥还真有纨绔子弟的气派——首先,随身带着这般多的丫鬟便是个大问题。
想到这,花千宇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求助这位尽讨女子欢心的花花公子。
“树哥。”
“嗯?”
“你可能教授小弟哄人的好法子?”
花千树收起折扇,一对桃花眼弯了起来:“有中意的姑娘了?”
花千宇摇头:“非是姑娘。”
花千树双眼笑意更深:“他好看吗?”
这和好不好看有关系吗?花千宇想着,还是老实回答:“好看。”
树哥果注重外表。
花千树挥手,丫鬟们见状一个个退下,大伞被插进了栏杆间固定——好在伞杆够长。待凉亭中只余兄弟二人,花千树道:“是四皇子。”
花千宇吃了一惊:“为何知道?”
花千树深感难办地曲起食指,用指尖敲了敲脑袋,道:“其他男人……树哥不会有意见,但皇室中人,你不能碰。”
“碰?”花千宇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只是好友,非你所想的关系。”
花千树闻言放松多了,又问:“为何想要哄他?”
花千宇简结地将发生的事交代完全。
花千树拿扇子敲了下他的头,道:“问你是否为太子的人时,没有否认,是一错;当日不说清楚,待人决定不与你好了,你才后悔,是二错。”
“……我不想骗他。”
“那就不否认,只说:‘我是你的人’——这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花千宇总觉得油嘴滑舌——不愧是树哥。
“那宇现在该如何补救?”
“送礼吧,没有(女)人不喜欢礼物。”
“……”
花千宇觉得自己真是太高估自己的二哥了。
花千树直面弟弟不信任的目光,笑道:“别出心裁的礼物,加上诚挚的歉意,再不断诉说他对你的重要性,用行动示好——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便数次。你们相伴的时间还长,若无其他矛盾,重归于好只是迟早的事。”
听上去不是什么新奇的主意,但也是最脚踏实地的方法。
“那……”花千宇叹了口气,“宇尽力。”
花千树突然道:“你明日便要启程了吧?”
“是,”花千宇笑笑,“树哥是有什么要送千宇吗?”
“还真有。”
花千树拍了两下掌,远处的一个丫鬟退下,看样子是去取物了。
“何物?”花千宇问。
“人物。”
“人?”
“女人。”
花千宇闻言叹了口气,道:“宇在此谢过树哥,但——”
花千树自顾自地道:“比起爹送你的护卫,表面柔弱的女子不是更适合放到台面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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