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 一个人若是生活得简单, 必然也是这样。
她家人为她扫出了一块花园,即便也没有爸妈陪伴,但爱意就像阳光, 像沃土里的养分。
说起爸妈和哥哥对自己的态度,纪淮只会眉头蹙的更厉害。
听他否定自我意义,纪淮不太高兴。
“我妈妈叫蒋绥惟。”纪淮用叉子挖着奶油和蛋糕胚, 他们两个没像之前写作业那样面对面, 而是挨在一起坐,背靠着床尾, 纪淮盘着腿,他腿一条伸着, 一条曲着。
“绥是绥我思成的绥,惟有希望的含义。名字意思是我妈妈是上天赐予我外婆外公的希望。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阿姨有在怀孕时终止妊娠的权利,但她选择生下你, 肯定多少还是对你的出生抱有期待啊。可能你得到的关心比起你哥要少, 但有失必有得,你哥肯定没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对吧。”说完, 纪淮把手做捧花托着脸。
“你跟着我学坏了。”陈逾司看着她,有点分不清嘴巴里的甜腻出自哪里。
纪淮得意的小表情丝毫不掩盖:“比你还是厉害一点,这么远的话题都能往自夸上拐,你比不过我。”
生日应该快乐。纪淮说明天给他煮长寿面吃。
陈逾司只问:“该不会又要我自己提供葱花吧?”
“葱是种不出艺术氛围的。”纪淮和他一样,背靠着床尾,一只手臂曲撑着脑袋:“我想吃葱油拌面。”
“最多五根。”陈逾司松口。
纪淮讨价还价:“再来一把香菜可以嘛?”
“算了。”陈逾司叹气:“你不折我韭菜都可以。”
纪淮被空调吹得脑袋晕晕沉沉,又是嘴巴是嘴巴,脑子归脑子,傻里傻气的问他:“我要和你的韭菜掉水里了你救谁?”
陈逾司胳膊撑累了,换了个姿势:“都不救。”
没求生欲的补了一句:“女朋友没了还能再找,韭菜没了也还可以再种。我就一个,而且我不会游泳。”
纪淮嗤声:“鄙视你,我都会游泳。”
“你厉害。”陈逾司捏了捏她鼻子。
“不过,我只敢在我脚能碰到深度区域游泳。”纪淮张着嘴代替鼻子呼吸:“而且还是蛙泳加狗刨。”
泳姿极其难看,形容自己会游泳实在是牵强。
暖风熏人眠,纪淮想回去睡觉了。
陈逾司伸手够了个枕头给她:“不一起跨年?”
她转了个身,人对面着床坐在地上,腿曲着,头枕着陈逾司拿来的枕头,声音轻轻的:“是哦。”
嘴巴这么说着,但眼睛都剩下一条缝了。
蛋糕是两人份的,陈逾司没吃多少,大半都是纪淮吃的。
陈逾司看她是真喜欢吃蛋糕,他嫌吃完蛋糕嘴巴里太甜,刷完牙出来,纪淮嫌坐在地上不舒服,已经吃撑了倒在他床上,不优雅的打了一个饱嗝。
他靠在卫生间门口,听见她打嗝的声音,看她吃饱了懒洋洋的姿势,笑:“怎么?要不要过夜?”
纪淮刚想说话,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她支起身子:“陈逾司,有人上楼梯了。”
脚步声靠近,纪淮人也清醒了:“陈逾司,有人在门口。”
在门锁拧开的一瞬间,纪淮从床上翻下去,膝盖磕在地,动静不小。
陈逾司听着都疼,虽然离她很远,但下意识伸手,可她已经摔地上了。
门开了,是赵骅。
纪淮趴在地上只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陈逾司视线扫过赵骅的脸,余光又往纪淮那里飘:“你怎么回来了?”
这问题着实不像个孩子问自己老爸的问题,不过赵骅也不生气:“元旦了,我总得回来和你一起过吧。”
陈逾司没搭话,他回不回来自己都无所为。
赵骅看见了丢在床上的那件藕粉色的女士羽绒服,视线落在那已经就剩一点的蛋糕,他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脱在玄关的女士拖鞋:“我拿了点宵夜回来,你和你小女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客厅再吃点?”
纪淮趴在地上,血液一下子冲下脑子,脸颊泛红。捂着口鼻不敢吱声,从床底的缝隙望过去,只能看见他们的脚。
“关门。”陈逾司不想和他多说。
赵骅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从床底的缝隙看见门关上后,纪淮松开手,手摸到床沿边,支起上半身:“太丢人了。”
陈逾司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将袖子挽上去,手掌按在她手肘上,力道不大的揉着:“你疼不疼?”
手臂不太疼,膝盖先着地,好在睡衣厚。
“你爸回来了?”纪淮问他。
陈逾司视线落在她手臂上,仿佛父子相见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回答也简短,就一个恩。
“那我怎么回去?”纪淮把手臂抽了回来,现在什么疼都不关键了。
“选择可多了,翻阳台,或是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陈逾司知道她两个都不敢。
明知道她都不敢,还这么说。
陈逾司幽幽开口:“过夜啊。”
纪淮套上羽绒服:“不要。”
自然是他口头上随口打趣的,陈逾司帮她把被穿羽绒服带上去袖子重新扯下来,走在前面领着她下楼。客厅的灯亮着,赵骅在吃饭,听见脚步声自然而言的抬头朝着楼梯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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