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知道魏家乃是魔道放在凡俗界的棋子,沈鹤之在其中反而不那么显眼了。更何况,沈鹤之体内的魔族血脉已经拔除,就算他曾经拥有魔族血脉,到如今也没什么影响。
借着圣九玦的风主动将沈鹤之曾经拥有魔血的消息道出,总比事后被查出后再受人追问更显诚意。哪怕那些长老们都看出了六安两人的小心思,他们也挑不出错来。
事实也是如此。
宗主和几位域主听说此事,立刻想起了当初沈鹤之差点入魔那次。
“所以那次,那魔族的心脏袭击于你,并非是意外或是巧合,是因为你体内含有魔族血脉之故?”
熊域主最是心直口快,这次,几位域主也派出分身赶到核心议事殿,他见了沈鹤之便张口问道。
沈鹤之向堂上众位长老们一一行礼,而后回道,“那时,鹤之对体内的魔血也是惧怕,心有顾虑,的确是有所隐瞒。”
“你这孩子,”熊域主说到一半,又叹了一口气,“唉,此事也怨不得你,你这,也是情有可原。”
沈鹤之此人,也是他们看着一路成长至此,其为人如何,自不必多说。便是换做他们,有朝一日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混有魔血,心中也会十分不甘。
暂且隐瞒,想办法拔除了魔血,如沈鹤之这般,若不是仙魔之战突然爆发,若不是“魏家”之事突然揭露,除了他最亲近的道侣六安,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曾经身怀魔血之事,若不半途陨落,到时候自能顺顺当当的飞升仙界。
可若是将他体内魔血之事道出,他们这些长辈、长老还不知会如何对待于他。
不过,理解归理解,作为不被信赖的长辈,域主长老们也忍不住责备几句,“鹤之,你终究是我凌乾仙宗的少宗主,魔血这等重要之事,如何能隐瞒?莫非在你眼里,我们就是那等只论仙魔之别,不分青红皂白的迂腐之人?”
“也是幸得六安长老为你找到拔除血脉之力的法子,若你一日无法拔除魔族血脉,莫非你就一直隐瞒下去?此事你告知宗门,宗门难道还不能为你想想办法?”
“若早知此事,那时或许还有机会顺藤摸瓜,寻到魏家的痕迹,如今吾等也不至如此被动。”
长老们的牢骚和责备,六安两人自然也预料到了,这些话虽然有马后炮的嫌疑,不过对于六安和沈鹤之而言也是不痛不痒,六安作壁上观,沈鹤之乖乖听着便是了。
长老们也意识到现在说这些话没什么意义,便由宗主出言,结束了这一番“声讨”,“沈鹤之隐瞒魔血消息有违宗规,不过念在你初犯,此事便不予追究了,下不为例。”
“是,弟子谨记。”
沈鹤之隐瞒魔族血脉之事不予追究,但魔族血脉之事,长老还是要仔细检查一番。
董太上道,“沈小友,我有一道法门,虽然繁琐,却也可探你血脉之力,小友可允我探看一番,确认你体内是否还留有魔族血脉?”
“小友放心,此法只能探寻血脉之力,其他秘密一盖不能探知。”
修真者对于他人的探查很是忌讳,哪怕是在同门的长辈与晚辈之间,哪怕董太上身为太上长老,想要探查也必须取得沈鹤之的同意方可。
当然,也就是凌乾仙宗的宗门氛围如此了,一些势力之中也不乏有不顾弟子意愿,以辈分压人的风气。
沈鹤之点点头,“自然,劳烦太上。”
除了魔族血脉,沈鹤之再无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自问心无愧,也不怕别人层层考验。
得了沈鹤之同意,董太上便着手施展那法术,如她所说,法术果然繁琐,即使是散仙强者董太上施展起来,也耗费了不少时间,且同时只能验看一人。
那道验看法术的毫光打入不做反抗的沈鹤之体内,沈鹤之的身后便亮起了一阵白光。
白光微微颤了颤,一开始光芒有些许动荡,但不久之后便稳固下来,之后便再无变化。
不明白这白光的含义,长老们纷纷看向董太上,董太上道,“沈小友的血脉十分干净,并无半点魔族血脉的痕迹。”而且,有点干净过头了,连其他血脉也不曾掺杂,这种情况也十分罕见了。
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乃是魔族血脉,是否有其他血脉并不重要,血脉纯净也有纯净的好处,董太上便将此事掠过不提。
沈鹤之身上果然没有了魔族血脉,长老们不认为六安和沈鹤之会故意编造身怀魔族血脉之事来欺骗他们,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如六安所说那般,沈鹤之体内的魔血被一只修魔的狐妖给拔除了。
这两人的气运果然非同一般,“魔族探子”这事儿,本来足以令仙修焦头烂额,没想到竟让他们找到了从源头上解决的办法。
虽听说拔除魔族血脉的效率较慢,但至少也不再束手无策。
“不知那位…道友,现在何处?”
“在这里。”
一直没有出声的六安站了出来,长老们便看到六安的肩头突然多出一只长有血色花纹的九尾白狐,先前竟不曾察觉它的气息,可见隐藏自身的手段不俗。
白狐不曾刻意收敛身上的魔气,因而在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殿中便被一股血腥的魔气所充斥。
长老们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感知到这股魔气之中,只是蕴含着一些血气,却并无更令人不适的煞气之后,长老们的神色又缓和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