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白谦易感觉奇怪的,是薛赢双几乎一整天都在工作。
他知道薛赢双的上班时间分为早晚班,也知道薛赢双会加班做饭。可这阵子实在太奇怪了,他每天都能看见薛赢双在刷地板,早中晚各刷一次,边刷还边喃喃自语,中邪似的。
“小薛。”午饭过后,白谦易刚出房门,就看到正在刷地的薛赢双。
跪在地上刷地的薛赢双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血色,白谦易吓了一跳。“白先生,有什么事吗?”薛赢双轻声道。
“没有……”白谦易忘词了,他看着薛赢双的脸色,忍不住道,“地板够干净了,你?别刷了,去休息吧。”
“谢谢。”薛赢双朝他一点头,接着又低头刷地。
白谦易看着薛赢双的动作,只觉诡异。
忽然薛赢双又抬起头来,说道:“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没有。”
白谦易刚说完,薛赢双忽然站起,白谦易后退一步,接着便听薛赢双道:“我给您换个床单吧。”
薛赢双换过床单,接着见角落边,白谦易把自己的鞋子收在箱子旁,他便又上前去,说道:“白先生,我替您清理鞋子吧。”
薛赢双拿了鞋子便走,白谦易隔了一会上前去看,就见薛赢双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反复地擦着鞋。那鞋已被他擦得光可鉴人,可他仍不停擦着,犹如一个失去控制的机器人。
*
薛赢双没有办法,家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他得找到更多的事情做。
他其实还想过,要不干脆出去打工吧。
可他也明白,出去打工的时薪远不如?在刑云家工作。
怎么办……还有什么能做……
薛赢双抬起头,忽然灵光一动,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
半夜,白谦易醒了。
下午他睡了个午觉,晚上又睡得早,此时不知不觉醒来了。
他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也不知现在究竟几?点。
他眯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三点了。屋外下起雨来,细碎的雨敲打在玻璃上。
雨声听了非常舒服,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然而,雨声中忽地夹杂了一个细微声响,仿佛是玻璃碰撞……声音又一次传来,这回他听得明白,声音不是从窗外传来的,是家里发出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
他起身看向门缝,门缝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
白谦易有些?怕,脑海中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联想。
他披上他轻飘飘的睡袍,放轻脚步,悄声打开门。
“锵。”那声音又一次传来,白谦易一颤,忍不住发抖。
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客房离客厅不远,可此时白谦易却感到异常遥远。
好不容易,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边,他躲在墙后,屏住呼吸探出头——
客厅里,没有灯光。
忽然一道闪电袭来,白谦易就见客厅里,身穿白衣的薛赢双站在椅子上,双手高举着……犹如正要上吊。
白谦易一惊,连滚带爬上前去:“薛赢双!你?要做什么!”
薛赢双忽然被人抱住脚,也吓了一跳,“白先生?”
“快下来!别想不开啊!有话你?和我聊啊!”
闪电过去,客厅里又回到黑暗,白谦易摸黑着把灯开了。
这一看,他自己倒先愣了。只见薛赢双手上拿着条抹布,天花板上也没挂什么,只有原先便挂在那的水晶灯。
“你?在做什么?”白谦易心有余悸。
“我在擦灯。”薛赢双无辜道。
“大半夜不睡觉,擦什么灯!”白谦易心跳还未平复,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脸一阵发热,无比尴尬,最后低声道:“有毛病……”
白谦易转身回房。
客厅里,薛赢双静静站在那。
片刻,他面色平常,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又一次爬上椅子,仰着头、伸长手擦起垂吊下来的水晶吊坠。
这灯能擦好久呢,他能加更多的班了……
*
第二天早上,薛赢双被刑云叫了过去。
刑云一边穿衬衫,一边道:“怎么回事?听白谦易说你凌晨三点了还在擦灯。”
薛赢双低着头,小声道:“睡不着,想动一动。”
薛赢双那低头的样子,犹如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刑云看在眼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伸手想摸摸薛赢双的头,但才刚伸出,却又收回手来。
快来不及了,今天早上他必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这一星期他如?此忙碌,为的就是今天的工作,千万不能迟到。
刑云快速打好领带,飞快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知道吗?”
薛赢双点点头。
刑云拿起公事包,快步走向门。
“刑云。”薛赢双忽然开口。
刑云回头,就见薛赢双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他等待着,然而片刻后只听薛赢双道:“祝你?今天工作顺利。”
他点点头,按着门把的手一压。
忽然,他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向薛赢双,用力抱了薛赢双一下。
“我走了。”
*
刑云走后,薛赢双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瘫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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