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几乎都唱过一轮了,连着跟别人一起嚎,这会儿都累了,不依不饶非要贺中鹤唱。
贺中鹤无奈地被塞过话筒,扭头看雁升:“唱吗?”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雁升伸出手。
服务生小哥再次打开门,被震天的音浪差点儿掀个跟头,年年6月8号都这么恐怖。
“雁升!雁升!”
在座的大多数人眼里,这简直仙子纡尊降贵下凡了呀。
贺中鹤笑着倚在沙发上,放下易拉罐坐正了。
这还第一次听他正儿八经唱歌呢。
话筒放上麦架,调试高度,雁升扶了扶话筒,低了下头。
哟喂起范儿了!
都屏息等待的时候,就贺中鹤一个人笑得像个傻|逼,拼命憋也憋不住,就觉得特别乐,这人太拼了。
“呃……”雁升也憋了下笑,清清嗓子。
底下所有人也突然乐起来了,说不上来哪儿好笑,可能是气氛太好了,可能是高考完轻松得随时能一飞冲天,也可能雁升站立式麦架后摆谱的样子跟平时实在有反差感。
“暂时没想到什么合适曲目,唱首经典的。”雁升往后看了一眼,石宇杰非常狗腿地在屏幕前等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翅膀》。”雁升说。
底下显然有听过了,纷纷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开始吹口哨起哄。
贺中鹤没听过这个,有点儿茫然地问旁边辛凯:“什么歌啊?”
“情歌。”辛凯吹了声非常响亮的口哨。
贺中鹤心跳加快了些,看着雁升。
所有人都希望唱歌的人是别有深意的,今晚太精彩了,想不到冷酷大学霸同学也……
“先说一下,”雁升等底下终于安静了才开口,“唱给在场的某个人。”
沸腾声中,贺中鹤不好意思了,抬手按住腮帮子,又开始傻乐。
前奏起,石宇杰把声音调到最大,也不管雁升声压能不能跟上。
“同样的机场,不同世界……”雁升垂着眼。
贺中鹤愣了愣。
非常正经且好听。
比他平时的声音稍微清亮一些,气息很稳,没有花里胡哨的气泡音气音,但声音流出来的一瞬间,就是让人胳膊上窜鸡皮疙瘩。
同样的咖啡不同味觉
同样的我和我都少了一些
看飞机划过天空不见了
视线又一次对上,贺中鹤微张着嘴,愣愣看着他。
他一边脸在灯光的投映下,一边脸隐在黑暗中,睫毛下伏着一片阴影。
用你给我的翅膀飞
我懂这不是伤悲
再高都不会累
我们都说好了
有人唱歌为了表演,有人为了愉悦自己的耳朵。
也有人有想要表达的情感,一字一句每一个音节,都溢满其间。
灯光在雁升身上流转变幻,他单手扶着麦架。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他一直看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嘴角勾着笑,眼泪眼看就噙不住了。
乌云也不在多
我们也
不为谁掉眼泪
最后一句雁升扶着麦架拉了个很长的麦,尾音渐弱。
伴奏结束前,他把话筒拿下来,顿了顿:“也谢谢你的出现。”
“谢谢你陪我走过坑洼不平的路,你是最浓墨重彩的压轴。”
众人激动又震惊地看着贺中鹤猛地窜起来,扑过去抱住雁升。
包厢咋突然没动静了。服务生小哥担忧地又开门看了一眼。
下一秒,又被突然爆发的沸腾冲得一趔趄。
……明天就辞职。
一群人好像起“在一起”的哄比较多,碰上这样的统一了好几遍才齐声吼出来99。
连之前的痘哥和杜辉也跟着乱嚎。
包厢里没别的了,就乱,乱得人心颤。
郭瑶按了录像暂停键,在自动循环的伴奏声中热泪盈眶。
后来乱七八糟的,有来问的贺中鹤跟雁升一点儿也没避讳,毕业了不用藏着掖着,该祝福的自然举着酒杯来祝福,有偏见的就一边儿去了,他俩不在乎这些。
喝得头晕脑胀站在凌晨的街头,一群人意犹未尽地散了之后,贺中鹤攀在雁升身上。
说完还用鼻尖蹭蹭他脖子,跟之前一个德行,喝多了缠人。
刚才出门前贺中鹤非要夜不归宿,雁升现在觉得够呛:“去哪?”
“回家睡觉吧……”贺中鹤咕哝。
“不浪了啊?”雁升笑了。
“浪完了,困,累……下午还在考英语,现在我喝多了……”贺中鹤前言不搭后语。
缠人,不好好走路,非让人背着,不背就蹲地上不走了。
雁升托着他的腿颠了颠,被关家里和高考这些天摧残,瘦了不少。
“雁升哥哥……”贺中鹤紧紧搂着雁升脖子,朝他耳朵吐气儿,声音沙哑无力,“你刚才迷死我了……”
大街上起立不太好,但背着这么个玩意儿,他不可控制地起立了。
“明天什么安排?”雁升转移话题。
“睡觉……”贺中鹤咕哝,“我能睡一整个星期,明天谁喊我我就揍谁……”
“我喊不了你,甚至比你睡得还久。”
贺中鹤亲了他一下,嘿嘿乐了两声。
“笑什么?”雁升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