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花坛小池塘上着冻,贺中鹤现在一定把雁升掀里头去。
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得很他妈好啊, 那劲儿半天才下去,他那涩|情电台余音绕梁的,半夜甚至还梦着了,早上起来废了条内|裤。
“你等着,”贺中鹤瞪着他,压低声音,“改天再有一回我直接进你家把你收拾了。”
“怎么收拾?”雁升看着他,嘴角压着笑。
贺中鹤又想起来前两天啃他啃得得腮帮子,疼结果被雁升摁底下,光亲了阵就又软又飘了。
顿时脸上有点儿烧得慌,是啊这赖样儿的怎么收拾!
寒假前在学校统一上课的时间就剩不到一周,临近期末大家都不怎么慌,真跟老郑说的似的,考麻木了。平常就连轴转学习,也不可能复习得再快,已经俩脚不沾地了。
今年春节早,高三学生准备考期末放寒假的时候,已经到了北方小年。
贺中鹤对年节向来没什么期待,只希望快点儿把这学期过去,快点儿放寒假,寒假能比平常每天多睡俩小时就知足了。
风风火火复习过一周,期末这天高三整个级部的氛围紧张又躁动,都想看看自己高三上学期最后一场考试能站到什么位置,也都有点儿盼并不长的假期。
小班女生跳楼重伤事件在级部里已经过了热度,激不起半点儿水花了。只要没死人,或者说假设死了人,也不能让大多数被学习冲麻木的心起波动,只会让一些压力太大崩溃边缘的人更恐慌。
“这次准备空几道题?”考完第一场语文中午午休时,雁升问贺中鹤。
贺中鹤手里拿着数学错题本看:“不空了,空题太明显,上回被老郑发现告诉我妈,再来一回我真受不住了。”
掐了你那点儿小九九。
你一辈子也别想打算。
没了你妈你高兴,你放鞭庆祝是吧。
脑子里一回想杜兰珍喊的这些他就头疼。
这次是故意往上写错误答案,而且错得比较高级,都是挑的是有把握的中难题和易错题。
下午数学,文科生普遍发愁的一科,雁升数学常年直逼满分,贺中鹤数学也不算很差,至少不瘸腿,就算没发挥好还有英语给补上一截。
考试次数太多就跟吃饭一样平常,这些高三学生们奔走在各自的考场,手里拿着考前一秒还要看的资料,浩浩荡荡不输当年搬楼的野牛大迁徙。
期末是全市联考,监考老师都是外校的,信号屏蔽,金属物品一律不能带进考场,只能拿个透明文具袋,有点儿模拟高考那意思。
其实考试反而轻松,会的知识就那些,使劲想也不能多挤出来几分,拿到题调整好心态做就是了。理论上考多少分都行,阅卷老师又不可能看见不堪入眼的答案就去找你打一架。
贺中鹤觉得自己别的可能没什么优秀点,但就是心态特好。高三拼到最后心态是影响成绩的一大因素,他能把那么多在年级红榜待了两年半的人挤下去不是没有道理。
跟以往任何一次期末考试都不一样,这次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出考场,没有欢呼解|放的人,也没有掏出手机就呼朋引伴要出去玩的,一群人很麻木地一边讨论题一边挤回教室。
老郑一拍讲桌:“中午十二点放假,看清放假通知上的返校时间。”
一片乱哄哄收拾桌洞书柜声中,广播通知各班课代表去各科组办公室拿寒假作业和期末□□解析,末了还缀一句最好多找几位同学帮忙。
寒假只会更累更忙,放松是不存在的。
“考得脑仁热。”贺中鹤今天特地带了个大行李箱把不用的书都带走,蹲桌边嘟嘟囔囔往外掏东西,“书、本子、薄荷叶、薄荷糖、抽纸、这怎么还有你的奶……”
雁升正把自己书立上挂的那一簇成绩条收进书包,打断他:“咱能换个说法吗。”
贺中鹤直起身,脚尖把行李箱勾过来打开放到一边,往里放书:“我忽然想起来上次暑假了。”
那会儿他和雁升总共才说过不到十句话。
“当时我可烦你了。”贺中鹤把桌洞里掏出来的一瓶薄荷糖放进雁升书包。
“你以为我喜欢你啊?”雁升笑了,“天天跟瓶蓝色风油精似的在我眼前晃悠,上课闻着你那边薄荷水薄荷糖清凉油都不困了。”
“哎有本事离风油精远点儿,又抱又亲瓶风油精干什么。”
“谁抱又抱又亲谁啊?”张飞驰探个脑袋过来,推推眼镜。
贺中鹤吓了一跳:“没你事儿,起开。”
“让我听听。”张飞驰偶尔不学习的时候竟然对八卦感兴趣。
“再哔哔赖赖过会儿发寒假作业不往你这儿传了。”贺中鹤威胁。
张飞驰立马把头缩回去了,之前元旦痛失作业交不上被老郑骂得眼镜儿上一层口水点子的场景历历在目。
刚开始课代表们都是两两结伴去的,这会儿又折回来了,班长站在前门:“所有男生出来搬作业!”
狭长幽暗的走廊里不少人匆匆走来走去,老郑一名王者一样抱着手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他们抱书抱作业。地上散落着一些卷子和扎纸用的绷条,南楼这边班级少,还安静一些,北楼更是闹哄哄的,很有期末后假期前的氛围。
“我操要老命了。”石宇杰一个人一手一大提试卷,中途还绷条还断了一次,他蹲地上收拾,“寒假你俩什么打算,报补习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