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榕怎么会不清醒,他护着人,只是疼俞卷,坚持道:“让他们等着。”
挂了电话,怀里的俞卷却是睁开眼睛了,眼皮还有点肿,没睡够,“二哥……”
声音软糯的很,段榕放下手机,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不饿?”
俞卷蹭到段榕的肩窝里,摇头,“不饿。”
胃里一点东西都没,其实很饿,但他不想吃东西,白滔被肢|解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想到就胃部痉挛,想呕吐。
段榕揉了他一会儿,俞卷好乖,段榕以为他睡着了,低头一看,没睡,还睁着眼睛,不哭不闹的,已经醒了,但还是黏着他。段榕心知不能再拖了,捏着俞卷的耳垂哄他,“跟二哥去局里做个笔录好不好,不要害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许智超跑了,我们得抓住他,你说对不对宝贝儿?”
俞卷迟缓地点头,他明白的,他要站出去,可是他还是恐惧,紧紧抱着段榕,“你不要走。”
段榕没再亲他,用别的动作和语气来代替了,“不走,我一直拉着你。”
给俞卷穿好鞋袜,段榕也套上上衣,接着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到俞卷身上,连脑袋一起盖住。带俞卷出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抱的,没有露出一点样貌。
“躲二哥怀里。”
俞卷就听话地把手也缩了进去,仅靠段榕抱着他、固着他,牢牢的,很稳,根本不会让他掉下去。
两个分局的警察大多都一晚上没睡,一直熬到现在,个个脸上都不好看,段榕一带着俞卷进来就被带去询问室了,段榕没进去,皱眉,“来询问室干什么?”
快步赶来的杨支队是个一脸精明样的中年男人,有点秃头,看起来火很大,“你说呢,把他放下,进询问室,抓紧时间,快点,三个人都死了,都在等你们,现在几点了,一睡睡到现在!”
段榕沉下脸,“你态度好点,他刚经历了劫持、虐待、亲眼目睹肢|解,还差一点死了,注意你的措辞!”
杨支队人到中年脾气很大,直接就抬高了声音,“我态度好点?我告诉你,他现在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我们合理怀疑他跟许智超联合作案!”
“把他放下!我们要审他!”
段榕感觉怀里的人在发颤,手上轻轻拍了拍,“他是受害者,没有证据就嘴巴放干净点,破案不是你怀疑就能破的!”
许付挤进来,大气不敢喘一个,他不知道他二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护着俞卷……
杨支队发飙,“你算哪根葱?!你连警察都不是,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他没嫌疑?他没嫌疑为什么就他活着?白滔被活活肢|解,那两个老年人被捅死后还挂在窗户上放血,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就他没死?!就他好好地活着?”
“他不是跟许智超联合作案是什么?来,你来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站得住脚的解释!为什么就偏偏是他!”
段榕眼神晦暗不明,“我赶过去的时候他是被按在水桶里的,许智超想淹死他,但他会憋气,所以没死。”
杨支队呵笑,“你信吗?说出去哪个信?一个手上有十一条命的杀人犯,每一个都是虐杀,到了俞卷这里,他选择了干净的淹死,淹死,死了就算了,但他还活着,你觉得许智超是傻子?他不会看看人死没死就直接走了?”
段榕面色冰冷,动了怒,一手掐着杨支队的肩膀把人砸到了墙上,“你再说一个死字,我就让你也去死一死。”
“二哥二哥!”
“段榕!给我住手!”
拉架的劝架的混成一片,陶支队跟张局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这一幕,张局大喝一声,“都给我松开!像什么样子!”
不愧是干了多年的老警察,中气十足,这气场还是镇得住人的。
许付挡在中间眼镜都让杨支队给扒下来了。
陶支队快步走过来,看着段榕,“你干什么呢!”然后又转过去看杨支队,“老杨你也是!正常询问多大点事让你闹成这样。”
杨支队呛回去,“这是我地盘!你给我闭嘴。”
张局走过来,又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杨支队不吭声了。
张局训人凶,当着咸丹分局人的面就骂自己下属,“一天天就你跟吃了更年期药一样吼来吼去,这是你家菜市场?!你跟段榕过不去什么?你多大年纪了?给我滚回办公室去。”
这个杨支队是跟段榕有点过节的,也是当时段榕刚从前线回来,身上刺多的很,两人隔着十几岁的年龄差愣是干了好几架,回回杨支队被打的鼻血横流,这梁子就结下来了。
张局缓和了下语气,看向段榕,“好几年没见了吧,去,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倒杯茶。”
支队长刚被骂走,副队很夹着尾巴做人,麻溜去倒了好几杯茶,放到会议室桌面上。
“询问室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问吧,都是熟人了。”张局看向段榕腿上还被包着连跟头发丝也没露出来的俞卷,“小卷,还记得张伯吧?”
段榕剥洋葱一样把俞卷剥出来,小鱼儿不止把他的衣服盖着,还把自己的帽子也戴上了,好不容易露出那张白皙的小脸,也不看人,就躲在段榕怀里。
虽然场合不太对,但段榕这心里跟猫爪似的,唇角不自觉带出笑,大手捧着俞卷的脸轻哄,“我们说完就回去,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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