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两人也没有呆太晚,五点多早早吃完晚饭黄芪就送走了小英。从车站回来时,她想起他说自己头发有点长了,就拐进校门外的一家理发店里去修一下头发。
理发店也属于传统行业,年后师傅们还没全回来,顾客倒不少,黄芪洗完头发师傅还没空,让她坐着等一会儿。
她等得无聊就拿出手机来给小英发短信,发了几条,有个理发店的洗头小妹过来问她:“我们师傅现在比较忙,要等一会儿,我先给您做个按摩放松一下吧。”
黄芪正在玩手机,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不用了。”
小妹锲而不舍地说:“这是我们店为等待的顾客免费提供的服务,不需要额外收费。您是学生吧,我给你按摩一下肩膀和手臂,可以防止肌肉劳损。”
黄芪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一个穿着理发店制服的洗头小妹,看起来似乎比她还小,应该不到二十岁。圆脸盘,浓黑的眉眼,五官长得很明艳,但身材微胖显得有些粗壮,神情间带着几分农村打工妹憨憨的土气,是个漂亮但不靓丽的淳朴妹子。黄芪想想按摩就不能玩手机发短信,还是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这个妹子又来了,端了一杯水给她:“那您先喝点水吧。”
黄芪感觉到这个小妹在打量她,眼光带着点探究、迟疑和不确定,但是并没有恶意。看她的胸口别着实习牌子,应该是新来的,也许她是在好奇这个剪头发的女学生是不是就是旁边赫赫有名的大学里的学生?
黄芪没有多想。不一会儿理发师来了,帮她简单地把长发修短吹干,末了还拿了一张顾客满意度调查表给她填。黄芪客气地全填了满意,付完帐交给柜台,等她一转身那个小妹立刻走过去看她填的表。
黄芪走出理发店门,忽然背后有人叫她:“黄芪?请问你是黄芪吗?”
她回头一看,是那个理发店小妹追出来叫她,满脸欣喜。黄芪多看了她几眼,确定不认识:“你是?”
“我、我叫郑同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个同福。我是西坝村的,也在黄沙中学念的书,比你低三届,我上初一你已经去一中了。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老师经常拿你当榜样教育我们……”
原来是老乡。西坝村就是李铭志家所在的村子,离黄沙镇很近,村里的孩子都在镇上的中小学读书。以黄芪的知名度,同龄的孩子肯定都知道她。
郑同福又说:“我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见过你,刚才我一直不敢认,看到调查表上的签名才确定是你……”她的笑容带着点局促、羞涩和激动,“你比初中的时候漂亮多了……”
黄芪老家靠近长三角,属于经济发达地区,很少有人来北方打工,遇见老乡她也很高兴:“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班,你一个人吗?”
郑同福说:“我是来找人的……还有一个小姐妹,我们一起从省城过来的,过完年刚到没几天。”
两个人在路边聊了一会儿天,说说家乡的事。郑同福告诉她来这边之后工作找得很顺利,虽然工资少一点但是包食宿,现在和小姐妹两人已经安顿下来了。黄芪还是担心她这么小的小姑娘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异乡,举目无亲,就把手机号码留给她,让她有急事和自己联系。郑同福没有手机,留了店里的座机号码。
聊了一会儿,郑同福期期艾艾地说:“黄芪姐,我、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黄芪早就看出来她有话想说了:“什么事?”
“我们村有个男的,也考上你们学校的研究生了,叫李铭志,你认识吗?”
一说到李铭志黄芪就恼火,但人家小姑娘又没错:“我知道,不过我跟他不是很熟。怎么啦?”
“本来我想联系他的,但是他来这边之后换了手机号,也没告诉我……我去过你们学校,学校里好大差点迷路,也找不到他们班教室在哪儿……你见过他吗?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郑同福说着,脸上露出担忧、牵挂、犹豫、不舍等等混杂而成的神情。
这种神情黄芪很熟悉,那是爸爸出差飞机晚点手机关机联络不上时妈妈的神情,是云蕾和男朋友吵架冷战时既生他气又盼着他来道歉的神情。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没有心机城府,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一览无余。
黄芪立刻明白了,这个姑娘,她喜欢李铭志。
一想到李铭志那样的人也有女孩对他痴情一片念念不忘,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孩,黄芪就觉得不忿。
看来郑同福是专门为了李铭志来的,千里迢迢孤身到陌生的城市一边打工一边寻人,有一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孤勇。她说她从省城过来,李铭志本科就在省城就读,不知道二人有没有什么渊源;但如果有渊源,不至于连手机号都不知道吧。
黄芪觉得有些荒谬,李铭志那种人,到底哪里值得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仰慕他、不惜千里追寻啊?这姑娘要不就是跟李铭志一个德行,要不就是缺心眼眼神不好使。
她没把对李铭志的不满在郑同福面前表现出来,只说:“大学里不是按照班级分教室的,没有固定教室。我也没有他的电话,不过有认识的人和他是同学,应该能打听到。”
郑同福立刻雀跃地说:“太好了!那你如果见到他,告诉他我在这里上班让他来找我好吗?或者把我的电话转告他,他会和我联系的。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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