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虽不接受孟奇诗的心意,却能理解。
孟奇诗见江翩神色晦暗,有意调侃道:
你从前不是超级自信么,怎么着,在关海墨那里学了还不够,要过来挪威学习?
这一点确实是孟奇诗从一开始就疑惑的。
毕竟关海墨的学识放在那里,断没有让江翩除外求学的理由。
难道说关海墨那脑子会转弯了?
他不是向来弟子只能自己带么。
江翩嘴角撇了撇,孟奇诗应该不知道自己从师父那里不辞而别的事情。
听到那个略微陌生的词汇,她不由得挑眉道:师姐?
这辈分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就知道这江翩会装傻,孟奇诗扬了扬眉毛道:你就算是优等生毕业,不也是比我晚上学的吗?叫句师姐算便宜你了。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跟孟奇诗这丫头谈笑风生。
对啊,按照时间关系,自己也确实应该叫她一句师姐。
只是
我不是优等生毕业。
怎么会?我们这一期,你不是第一么?
闻言,江翩有些遗憾道:我中途离开了。
啊,所以来了这里。孟奇诗挑了挑眉继续打量江翩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叛逆。
看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只是来挪威度个假一样简单。
可却瞒不住深知她伤痛的江翩。
全家覆灭是什么状况,自己没有切身体会过,只是有相似的经历让江翩明白,这种痛苦,轻易走不出来。
她望着眼底尽是慵懒的孟奇诗,迟疑道:那之后,你怎么过来的?
虽然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好像不合时宜。
可她想要听,听孟奇诗诉说。
那段最灰暗的时光,没有任何一人陪在她的身边。
听到这话,孟奇诗猛吸了一口冷空气,随后道:就那样呗。
从她家里破产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对她真正关切过。
本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感到悲伤,但是听到江翩关心的语气,还是觉得鼻腔酸涩。
三年,也就是三个365天,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生活安逸,或许很快就能够过去。
但是三年前,身无分文的她听家里人劝告,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奋斗至今,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各种心酸,谁能知道?
不过幸亏以前基础不赖,她在法国已经有个人的工作室了。
这一路走来,她累了,可是却不能够停下。
只是这一些,孟奇诗并不想聊太多。
她扫了一眼桥边的条状夜灯,随后转头带笑调侃江翩道:
哎,你现在不应该在家里享清福吗?有那么一个老公。
听到这一句,江翩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也是此刻,她才注意到,孟奇诗衣服上挂着的胸牌――miss.mong。
你是我的导师,miss.mong?
听江翩这震惊的语气,孟奇诗开始回忆今天早上她在学校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张新生入学信息。
她今年唯一要带的学生,叫何非。
现在江翩说自己是她的导师。
那么......
孟奇诗略有些惊讶地开口,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学生,何非?
江翩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取......
只是话说出去,孟奇诗才猛然醒悟过来。
江河,翩飞。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女孩为什么用这么中性化的名字。
原来是江翩这个丫头。
导师好!
这就是你的拜师礼吗?抬头挺胸头抬高!
听见这声,江翩立即一脸黑线道:你可别占我便宜,关海墨可是我师父!
那正好,她终于跟关海墨平辈了。
孟奇诗饶有兴致地盯着江翩的小表情,挑眉道:关我什么事,这师你拜不拜?
拜,当然拜了。
既然孟奇诗是自己的导师,当然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谁会跟导师过不去,想挂科吗?
看着江翩一瞬间变成乖学生的模样,孟奇诗在心中默默笑了一番。
只是这么看来,貌似江翩是只身来的?
她不由得关心道:你在挪威有住处吗?
暂时住在酒店现在,等办好手续再找合适的房子。
那你搬过来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人。
这话一出,连孟奇诗都很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够这么爽快地邀请江翩同住。
即使是三年前,她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只是再跟江翩对视一眼,她才明白过来,这丫头自己是打心底佩服,也自然乐意交朋友。
看就在孟奇诗头脑风暴过后趋于平静时,江翩却尴尬的来了一句:不太方便吧。
不太方便?
哇,自己对她大发慈悲还被拒绝。
孟奇诗顿时挑眉道:怎么?难道你还带了你男人来?
她忽然想起了冷少辰那张黑脸,如果他也在的话,确实不大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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