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吻!舌吻!!”大家拍着手起哄,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念到15的是傅子宸。她偏头望了眼他,他也正望着她,眼睛微眯,嘴角微翘,似是默许又似是无谓,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明媚却在一声高过一声的起哄声中尴尬无比,掉转头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纷纷饮尽。
傅子宸扭头时无言地苦笑了下,也乖乖接受了惩罚。
不知道到底是太过凑巧,还是有意为之,接下来一连几圈,明媚跟傅子宸都绑在一起中招。在座的人呼喊“舌吻”声就没停过,但每次,明媚都选择罚酒。艾米莉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但她刚准备伸手抢明媚的酒杯,却被程家阳一把捞进怀里,“规矩。”
这样喝几圈下来,明媚彻底的不行了,胃里翻江倒海,灼烧感从肠胃一路烧到喉咙口,当她再次逞强地举起杯子时,刚凑到嘴边,便没忍住一阵反胃,失手杯子便跌落在地。她捂着嘴跑进了洗手间,狠狠地呕吐起来。
艾米莉急切起身,却再次被程家阳拽住,朝正跟进去的傅子宸努努下巴,“你去凑什么热闹,放心吧。”
傅子宸进门时顺手将洗手间的门反锁起来,明媚趴在洗手池边吐得死去活来的,今晚上吃下去的东西统统都吐了出来。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到吐,那感觉,难受得要命。傅子宸轻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从旁边的迷你消毒柜里拿出一条热毛巾给她擦嘴,又细致地帮她擦了擦脸,又转身出去倒了一大杯温热柠檬水进来,明媚咕咕咕地漱完口,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谢谢你,傅师兄。”
等了半天却没见傅子宸接话,她站直身子,从镜子中望见正站在她身后的傅子宸整张脸都是阴沉的,眼眸中盛满一种叫做怒气的情绪,嘴唇紧抿,正霎也不霎地盯着她。明媚再醉意朦胧,也感觉到他浑身透露出的危险信息,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但身体还未来得及移动,已被傅子宸牢牢圈在洗手池边,他将她扭过来,而后慢慢倾身,逼得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抵在了坚硬而湿漉漉的洗手台上,她双手好不容易在身后找到一个支撑点,诺诺地开口:“师兄……”
“你宁愿喝到吐,都不愿意跟我接吻,是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听起来要命的性感又致命的危险,令明媚头皮发麻。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此刻淡淡的酒味混淆着他身上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鼻端,然后一点点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他压根就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怀里,头迅速低下去,覆上她因为醉酒而略显苍白的唇。
傅子宸在这方面的技巧可谓高超,他吻过很多美丽风情的女孩子,却从没有哪一次像此时此刻。他的温度贴上她的那刹那,他只觉浑身如轻微触电,那种微麻感瞬间传递至他的心脏及四肢百骸,他微微闭眼,忍不住强势撬开她紧闭的嘴唇,她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酒味,以及柠檬水的清香,令他沉迷。可下一秒,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充斥口腔,取代了那两种味道,他在吃痛下不得不放开她,刚刚拉开彼此的距离,他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
明媚浑身都在颤抖,眼眸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她嘴唇上沾染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她靠在洗手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久久不能言语。
傅子宸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不怒反笑:“明媚,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明媚直勾勾地瞪着他,他也回望着她,两个人都沉默着。良久,明媚终于一把将他推开,拉开反锁着的门,径直走了出去,拎起沙发上的衣服与包包,在众人的叫嚷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十一月的深夜,已经有点冷,风呼呼地吹着,她沿着马路一路埋头疾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她终于力气尽失地蹲在马路边,将头埋进双膝间,狠狠地哭了。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路边,傅子宸静静坐在车里,车厢内没有开灯,昏黄的路灯透过放下来的车窗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他的目光久久停在明媚的身上,她肩膀耸动得厉害,路灯将她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孤单而寂寥,那感觉一直延伸到他心底深处。
没多久,他看到艾米莉急跑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她们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傅子宸轻叹一口气,双手掩面,覆在方向盘上,良久良久。
车窗外的夜,那么深,那么静。
第九章 雾霭
我真的宁愿,我从未抵达过那个谜底。我真的宁愿,继续迷路在雾霭丛丛,那至少,我对我们之间,心里还残留一丝期盼。
那晚之后整整两个星期,明媚都没有在课余去给傅筱上课,傅子宸也没打电话问她。艾米莉一直追问在洗手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个片段明媚只想忘记,也难以启齿。但艾米莉这个人呢,极度缺乏自觉性,想知道的事情没问到结果,心痒难耐,每天三遍不厌其烦地轰炸,明媚被她弄得头疼。期末考在即,老被她缠着刨根究底也不是个办法,索性没好气地一股脑全告诉了她。艾米莉先是震惊了三秒钟,而后大腿一拍,很欠揍地赞许一声:“靠,傅师兄真霸气真小言!”她一直就很撮合明媚跟傅子宸,虽然她跟傅子宸的初次见面不那么愉快,但后来相处多了,天平就慢慢倾斜了,加之后来她跟程家阳在一起,理所当然便掺杂了爱屋及乌的心理。更何况,她对见过两次但每次都摆着一张臭冷脸的洛河半点好感都没有。她甚至有点想不通,明媚这个人吧,平时挺干脆利落的,为什么一碰到洛河,瞬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倒追也就罢了,每次的热情都换来一张冷脸,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久忍受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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