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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鱼有点艰涩地开口:“他对你好吗?”关于程家阳其人,他有所耳闻,他在海大也算得上是个知名人物,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很多花边新闻。在得知艾米莉跟程家阳交往时,他曾劝过她,可她又哪里会听他的,只有他,傻乎乎地一直为她担忧,怕她受到伤害。
    “挺好的。”艾米莉轻轻说。她只能这么说,好叫他稍微放心。她总不能像对明媚抱怨一样,把她跟程家阳之间的种种问题吐槽给他听。她跟程家阳之间,没有更好,也没有更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进步,那就是她打破了程家阳身边的女人从未超过两个月的记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在数次灰心丧气下,又重燃希望,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终究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她以为他只是还没有玩够,总有一天,会收心的。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回去吧。”章鱼转身,走出阴影中。
    艾米莉走在他身后,看见他本来有点微驼的背影此刻更是缩成一团,仿佛整个人的生气在一瞬间都被抽走了。艾米莉心里不禁有点酸涩,想开口叫他,嘴角微微蠕动,却终究作罢。
    她的安慰大概只会更加令他难堪吧。
    每年大学新生入学时,总是校园里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无数张新鲜面孔,带着对新环境的向往与好奇,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子活力。
    经过大操场时,看见一群群穿着军装在太阳底下喊着口号的新生们,明媚大为感慨,“时间真快呀,想当初军训的时候,我每天都数着日子过,这累死人又无聊的训练怎么还不结束呢!”
    夏春秋说:“我倒很享受。”
    “切,谁能跟你比呀,你考体育的时候比这更累的苦都受过吧。”艾米莉翻白眼。
    但再辛苦一切也都过去了,终于从小师妹熬到了师姐。
    明媚期末考的成绩依旧很好,奖学金不在话下。可令她感到遗憾的是,宋引章教授这学年不再教她们。课表安排下来后,她去找过他,他也表示出微微的遗憾,但因为研究所的工作太忙,兼不了那么多课,只得作罢。最后他很诚恳地对明媚说,虽然不教你了,但以后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交流。明媚些许的低落瞬间就被治愈了,从他那里借了两本在国内都很难买到的专业书,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眨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社团招募活动,原本明媚还想申请做招募人去凑个热闹的,结果傅子宸说本学年潜水组不纳新,因为没有人退组,学校里那两套老设备压根就供求不了更多的人。
    傅子宸跟程家阳升入大四后,在学校里的时间愈加少了,加之没有新人加入,潜水组的会议基本上就取消了,只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大家一起出海训练。
    程家阳已经找了个对口单位开始实习,以他们家的关系与人脉,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傅子宸却打算继续升研,明媚在得知他竟然保送本校研究生时,着实大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是空降兵吧!”
    傅子宸既好笑又好气,“我在你眼里敢情就是个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吗?”
    明媚嘿嘿直笑。她确实一直是这么想的,他那么会玩,那些花哨手段也不是一日两日炼得出来的。
    傅子宸十分不要脸地自夸,“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吗?”
    明媚正无语着,他在电话那边又开口了,漫不经心的语调:“今天我生日,出来玩吧。”
    “你怎么不早说,我可没买礼物呀。”都已经傍晚了,这个时候去哪儿买礼物呀,更何况,她甚少给男孩子买礼物,完全不知道送什么好。她记忆中唯有几次给男生买礼物,还是上初中那会,买给洛河的。那时候没什么钱,每年洛河生日的前两个月她就要开始省吃俭用,到最后也只能买得起一只漂亮的钢笔这种学生用品。
    “礼物就不用了,你人到就好。”其实傅子宸真的很想说,你可以把自己打个包,送给我。但她不是他以往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子,他怕吓着她。
    过了没多久,傅子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现在在学校门口,叫上艾米莉一起吧。”
    哪还用她叫,艾米莉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准备好了,有程家阳在的地方,她哪有不去的道理。
    明媚空着手上车,特别不好意思地对傅子宸说了句生日快乐。
    傅子宸没所谓地摆摆手,发动引擎,车子滑进夜色中。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大型俱乐部前,趁傅子宸去停车的片刻,艾米莉抬眼望着俱乐部的招牌不淡定了,“靠,这可是岛城最有名的会员制俱乐部呀,据说没有VIP卡压根进不去,在这一晚的消费够我们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了,真是烧钱呐!”
    明媚在见过傅子宸跟程家阳那两套轻潜装备后,对他们烧钱的能耐早就见怪不怪了,再看看他们两个开的车与平时的穿戴消费什么的,过个奢侈的生日宴实在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以前明旗冬还没出事的时候,明媚也过了一阵子公主般的生活,章雅岚从小在官宦家庭长大,品位自然不会差,家里用的吃的包括穿戴无一不是最好。父亲给她的零花钱甚至比明月还多,但她跟着外婆过惯了朴素的日子,对名牌衣服包包与其说是不太习惯,不如说更令她心底觉得惶恐不安。在回到明家的那一年间,她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哪怕父亲对她再好,她也老觉得这只是她暂住的一个地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而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却难。这个道理,是外婆很早就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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