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习惯她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黑无常说,走了,柚子小朋友,老师给你糖糖哟。
她才不是幼儿园的!
进了小屋子,桌上那成山丘的白骨不像第一晚那么多了,拼凑出的几副人骨立在墙壁上,让人看了颇有满足感。
柚子觉得自己的胆子肥了,看白骨架子都能看出美感来。
她一进去,那堆散碎的恶鬼就兴奋起来。
来了,又来了。
那个男的没来,来了个女的。
嘻嘻,嘻嘻。
黑无常敲敲桌面,震得骨头飞起,好好待着,不许说话,要是我接到投诉说你们扰民,我就把你们丢油锅里炸一遍再捞上来,再复炸一遍,炸得脆脆的。
柚子看着他,艰难抗议道,你这么说,以后我还怎么吃炸串
考虑一下吃货人民的心情啊。
黑无常一笑,小朋友你慢慢拼,我走咯。
拜拜。
黑无常一走,原本安静的骨头不知道谁开了个头,又调侃起柚子来,一脸不怕死的模样。
忽然有个恶鬼探手,要去摸柚子的脸蛋。
手还没碰到,突然嗞地一声,那恶鬼惨叫,手瞬间化成了烟,吓得其他恶鬼纷纷躲开,不敢再靠近。
柚子眨眨眼,发生什么事了?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圈亮晶晶的红绳,忽然明白了什么。
薛起真是
她想,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想不明白。
不到早上,在外面忙活完的黑无常回来路过集市,专门去买了糖。
白无常皱眉,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
黑无常说,给柚子姑娘买的,风老大特地交代要给她买点糖补补元气。
哦。白无常说,认识这么久,在当年那位将军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对谁那么好过了。
是哦。黑无常把老板给的糖收好,说,不过自从将军死后,风老大也没这么开心过了吧。我们要对柚子姑娘好一点,省得成天出门就见风老大自挂鬼门关,给我们找麻烦。
当年老板没有把李将军的生死簿交给他,阎王殿差点被拆,他也遭了重罚,可结果还是没用。
所以这一次老板放弃抵抗了,抵抗的话难保大殿不会又乱成一锅粥。黑无常说着,抽了抽鼻子,老板真可怜。
白无常微扯嘴角,他借此停了我们两百年工资。
差点忘了。黑无常纠正说,我们真可怜。
白色的身影游蹿在夜幕之下,犹如急速前行的飞鸟,从云朵里穿梭的影子没有片刻停歇。
眼下是一座座灯火通明的城市,霓虹灯交织着各种颜色,在天上看来像倒置地面的星星。只是星星没有那么多的颜色,那么靓丽,那么不规则。
薛起没有停,他在找人。
这里有故人的气息。
行到一处,薛起停了下来,俯身往下冲。
面积越来越小,直到他把目标锁在一片森林中,才停下。
森林外面裹了层层屏障,那是封锁自身气息的屏障。薛起一笑,难怪让他找了这么久,原来防护栏这么厚。
他动了动手指,弹弹这窗户,说,你再不出来,我就敲碎它,让你半天的辛苦白费。
里面没人出来,也没人回话。
你这就很不礼貌了,故人来见,非但不出来还不答一句话。
食指指肚已经点在玻璃窗户上,灵力渐渐凝聚在指尖,白色光芒渐渐刺眼,整扇窗户都开始颤抖,震得在林中栖息的鸟兽慌乱。
突然有人从暗处冒了出来,住
手字还没说出来,薛起指尖一戳,重重屏障轰隆碎裂,连块渣都不剩。
哎呀。薛起看向那朝自己瞪眼的男人,说,你看看你,早点出来不就好了,白瞎了你布置一天的屏障。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结实修长,面部略刚毅,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他眼里动了怒,但嗓音却很平和,哦,也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反正除了你,也没什么阿猫阿狗会来。
薛起一笑,直接问,为什么你来了我家门口,把小朋友吓了一跳就走了?
陈近西微微皱眉,我记得我已经把门口的踪迹给清除干净了,为什么你会猜到是我?
薛起叹道,特地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哼一声就走的无聊人,我只能想到你。
陈近西扯了扯嘴角,你不要拐着弯骂人。
薛起一笑,说,骗你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人太弱了,什么清除干净了?明明留了一大片踪迹。薛起仰天长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长进,你以后出门不要说认识我。
亏得陈近西多年来修了个好脾气,吐吐气,不气不气,我没想到,你当年跟一个凡人称兄道弟,现在又跟一个凡人女人同居,你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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