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灯亮得几乎刺眼,若是放在外面,方圆数里都能瞧见那亮瞎人眼的龙纹灯。
顾从絮抱着灯依依不舍地看了好久,半天才将神识从相重镜识海里出来。
彻底不生气了,甚至还想双修。
宋有秋热火朝天地建新的玉絮宗,相重镜和顾从絮只好前去无尽楼落脚。
满秋狭依然热衷打扮相重镜,瞧见他回来欢喜不已,道:“我这个月让人做了许多新衣裳,等会你试试给我瞧瞧,不满意的我再让人给你改。”
相重镜早就习惯了他的臭毛病,跟着他去看了看那堆成小山的红衣,随意瞥了几眼后,意有所指道:“还差一件。”
“嗯?”满秋狭几乎将整个九州所有款式的衣衫都做了,闻言十分诧异,“哪件?”
相重镜一笑:“合籍的婚服。”
满秋狭:“……”
满秋狭愣了许久,才诧异道:“你们真的要合籍了?!”
相重镜笑着点头:“等到玉絮宗建好后我们就会合籍。”
满秋狭也替他高兴,道:“好啊好啊,我马上让人给你做婚服,合籍之礼也要让人早些准备。”
相重镜撑着下颌,看着他忙来忙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再帮我准备些朱砂。”
满秋狭疑惑道:“你要画法阵?”
相重镜点头。
满秋狭也没有多问,派人给他准备去了。
相重镜拿到朱砂后,并没有直接画阵,反而去寻顾从絮。
无尽道很热闹,顾从絮正孤身一人坐在酒楼雅间,垂着眸看着下方的说书先生在说书。
他熟练地用一堆灵石让说书先生将话本的主人翁替换成“香儿和真龙”,正听得津津有味,相重镜撩开竹帘走了进来。
顾从絮一看到他,朝他一伸手,兴致勃勃道:“今日这个话本我很喜欢。”
相重镜柔声道:“那我买了回去念给你听。”
顾从絮点头:“嗯!”
只是开心完,顾从絮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似的,皱眉看向满脸温和的相重镜,疑惑道:“你怎么了?”
相重镜眨眨眼睛:“没怎么啊。”
顾从絮“哦”了一声,继续听说书。
相重镜支着下颌坐在对面盯着顾从絮瞧个不停,终于等到说书先生拍了醒木,话本念完,顾从絮欢喜地拍掌时,他才轻声开口:“絮絮。”
顾絮絮眼中喜色还没消退,笑着看他:“嗯?”
相重镜眸子一弯:“今晚想双修吗?”
顾从絮呼吸一窒,忙追问道:“可以?可你上次不是怪我用龙形,说一个月都不能双修吗?”
相重镜眯着眼睛笑:“不是都过去半个月了吗,我提前解禁不行吗?”
顾从絮哪里能说“不行”,连忙点头,拽着相重镜就要往无尽楼跑。
听了新话本的顾从絮想试验一下新的玩法。
相重镜从善如流地跟着顾从絮回了无尽楼。
他被推着倒在榻上,眼看着顾从絮就要化为龙形,相重镜立刻眼疾手快握住顾从絮的龙角:“等等!”
顾从絮箭在弦上,不高兴地蹭了蹭他:“等什么,我已经可以了,不用等。”
相重镜:“……”
相重镜抓着龙角晃了晃他,漂亮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模样实在是太过勾龙,顾从絮一个没忍住直接咬在他的脖颈上。
相重镜脖子仰起,抓着龙角的手猛地用了力,强行将顾从絮拽开。
顾从絮抱着他不住地晃来晃去,焦急道:“重镜……主人,呜……”
相重镜道:“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顾从絮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今日的相重镜为何这般主动了,敢情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有了这个认知,顾从絮脸上的情欲瞬间消退,心头甚至浮现一股浓烈的委屈。
相重镜有事直说就是,为何要这种法子来试探自己,难道他是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和恶龙交涉的筹码吗?
顾从絮越想越难过,都不可以了。
“什么事?”顾从絮闷声道。
按照相重镜的性子,应当是极其重要的大事,否则不可能会牺牲这么大来囚禁恶龙才能解决。
顾从絮就算心里伤心得要命,但还是忍不住地想,就算相重镜要他的命,自己都会直接给。
相重镜还在握着他的龙角,没注意道顾从絮那敏感细腻的内心在短短几息之内经历了多少次狂风暴雨,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能取一点指尖血吗?”
顾从絮做足了最坏的准备,乍一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没理解意思,还在傻傻地问:“什么血?我的心头血?”
真龙心头血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从不会轻易给人。
若是相重镜要,顾从絮当即就能剖开身体为他取心头血。
“我要你的心头血做什么,”相重镜失笑道,“我只是想画一个法阵,需要用到我的一滴指尖血。”
顾从絮呆呆看了他许久,半天才干巴巴道:“啊?啊,那……那你问我干什么?”
相重镜要放血,不是从来不会去顾念其他人,连心头血都能眼睛眨都不眨地说放就放吗?
相重镜还是头一回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他莫名觉得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轻声道:“我就是问问,能放吗?你若是不想我放,那我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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