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海棠听到这句话,两个鬼瞳都差点缩成一个了,她看起来有些呼吸困难,捂着胸口艰难道:“不、不碍事。”
她说着像是彻底忍不住了,匆匆说了一句:“剑尊等我消息便好,三日后我会派鬼给您递消息。”
说罢,便迈着小碎步哒哒哒跑了。
相重镜:“……”
唔,这个铁海棠,到底是感谢他还是讨厌他?
话都没怎么说就这么着急赶他走?
相重镜被下了逐客令,也没好意思在这里待,带着生闷气的顾从絮离开了大槐树的小世界。
勤娘前来送他们,神态十分恭敬。
相重镜三番两次想要开口说报酬,却被勤娘打断了,最后只好作罢。
相重镜盛着黑龙离开后,勤娘才慢悠悠回到了铁海棠的住处,一把掀开红色的床幔——那床榻上,挂满了和她铁锤上一模一样的转运符,似乎是她自己描着做出来的。
果然如勤娘所料,铁海棠正面无表情躺在床榻上默默流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勤娘唇角抽动:“怎么了?”
“让我死了吧。”铁海棠说。
勤娘道:“你早已经死过一次了。”
“呜。”铁海棠捂着胸口艰难道,“我一和他说话就胸口发紧,勤娘,我是不是病了?”
勤娘:“……”
勤娘理解不了铁海棠这种终于见到仰慕了几十年人时的感觉,冷漠道:“你脑子的确病了。”
铁海棠:“……”
呜。
铁海棠躺着一一检讨自己今日所做的丢人时,恍惚中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躺了半天都要睡着了,突然灵光一闪,腾地爬起来,鬼瞳全是渗人的森寒,咬牙切齿地怒骂道:“那条挨千刀的恶龙!”
***
顾从絮带着相重镜飞快回到了送葬阁。
宋有秋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看到两人落在院子里,忙不迭起身,欢喜道:“剑尊!”
相重镜从满是阴气的地方回来后,明明周围四季如春,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笑着道:“我回来了,没被咬。”
宋有秋见他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顾从絮原本还在生闷气,见相重镜踉跄了一下忙一把扶住他,感觉他在大槐树那冰凉的身体此时却滚烫一片。
宋有秋正要去问他有没有从铁海棠那得到些什么,视线瞥见相重镜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道:“剑尊神魂不稳,去了那全是阴气的地方恐怕不太好,快、快去找满大人。”
相重镜点点头:“我的确要去找他。”
隔壁便是无尽楼,相重镜脚下有些发飘,但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去了无尽楼。
满秋狭正在研究药,瞥见相重镜回来忙将药杵都给扔了,欢天喜地道:“回来了,来来来,我再给你换一身女装。”
相重镜皮笑肉不笑地将发间的桃花枝扯下来摔在满秋狭的桌子上,挑高眉梢,懒洋洋道:“我进去第一眼就被认出是男扮女装了。”
满秋狭一愣。
相重镜嗓子有些痒,偏头咳了一声,才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地开口:“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何每回打赌都想吃点什么。”
之前打赌要吃叼尾巴吃自己的顾从絮闷不做声地低下了头。
“满大人。”相重镜的手指在偌大的无尽楼画了个圈,道,“这无尽楼这么大,你要从哪里开始吃起?”
满秋狭:“……”
第46章 神魂记忆
满秋狭难得被噎住了,看了看刚刚建好的无尽楼,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
相重镜说完这句话后,已经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晃晃要站不稳了,但他不知哪来的恶趣味,硬生生撑住,一定要看着满秋狭生啃无尽楼。
满秋狭还在懊恼,余光瞥见相重镜那好不容易回到两万点的脸再次往下掉了一个点,立刻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去探脉。
相重镜挣扎着去甩他的手,抬手在空中抖着指尖画圈,还在说:“喏,这么大的楼,你要吃到什么时候?我就在此处看着你吃。”
满秋狭继续去握他的手腕,顾左右而言他,妄图逃避啃楼的事:“别闹了,你刚从下饮川回来,体内的阴气若是不去除,神魂恐怕会散得更快。”
相重镜被他扯得踉跄一下,双腿一软差点摔下去。
满秋狭没想到他这么虚,忙伸手去扶,但手指还没碰到相重镜的身体,一直拧着眉头站在一旁的顾从絮突然闪过来,一把勾住相重镜的腰身将他强行往自己怀里一带。
顾从絮扣着相重镜的腰不让他双腿发软地往下滑,视线冷冷看向满秋狭,沉声道:“别碰他。”
满秋狭:“……”
对上恶龙竖瞳里满满的占有欲,满秋狭沉默,他往后退了退,表示我离他远一点。
顾从絮这才将要吃人的视线收回来,低头去看相重镜。
这么会功夫,相重镜烧得脑子都迷糊了,体内的阴气仿佛游龙似的在经脉四处游荡,因为他元婴被封,没有丝毫灵力去对抗那阴气,任由那鬼魅的气息游遍全身。
顾从絮见他浑身都在发抖,皱着眉勾住他的腿弯打横抱在怀里,抬眸看了满秋狭一眼。
满秋狭十分上道,立刻一指头顶:“你先带他去三楼的卧房,我去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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