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满秋狭恨铁不成钢,“那飘起来的灰都把你脸弄脏了!你就不能小心点吗?!不喜欢这画我帮你烧!”
相重镜:“……”
顾从絮:“……”
噗嗤。
相重镜拂袖而去。
一直回了房,顾从絮还在笑,一点情面都不留。
相重镜也不觉得丢人,他将外袍脱下来随手一扔,道:“三更,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顾从絮难得见相重镜吃瘪,心情很好:“嗯?说说看。”
“我当年被封秘境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也许和我身上另外一道摄魂有关。”相重镜托着下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脸侧,“你帮我找出真相,我帮你找到龙骨和你主人。”
顾从絮嗤笑:“你只是打不过那只孔雀,想借我保护你吧?”
相重镜诧异道:“你竟然听出来了?不愧是三更。”
顾从絮:“……”
顾从絮冷冷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蠢?”
相重镜笑着道:“怎么样?成交吗?”
顾从絮冷哼一声:“我不护你,那孔雀肯定能轻而易举给你下摄魂;但你不帮我,龙骨我自己就能去找。这样明显是我吃亏了,既然不公平,算什么交易?”
相重镜也不急:“那真龙大人想一想呗。”
顾从絮当然得好好想一想,他还打算多考虑一段时间,最后等相重镜着急的时候再慢悠悠地说出来自己的条件一二三四,到时心急如焚的相重镜肯定一口就应下了。
甚好甚好。
真龙大人设想得极其完美,脑海里都要浮现出相重镜恭敬唤他真龙大人的画面了。
是夜,三更天后。
相重镜红衣凌乱,将被子紧紧抱着,睡得正熟。
顾从絮悄无声息地化为人形,踮着脚尖下了塌,鬼鬼祟祟活像是来偷情的。
相重镜不许顾从絮杀了曲危弦,真龙大人只能自己一个偷偷摸摸去,反正只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用不了太多时间。
顺便把那孔雀宰了算了。
顾从絮撩开床幔,轻手轻脚地往外走,省得惊动相重镜耽误时间。
只是他越往外走,身上一股莫名的桎梏就越来越紧,好不容易艰难走到了外室,却再也进不了一步。
顾从絮有些诧异。
他难道不能随便离开相重镜身边?!
就在这时,万籁寂静中,内室的床幔上传来相重镜一声含糊地嘟囔。
“三更?”
顾从絮立刻屏住了呼吸,在识海里传音:“什么?”
相重镜迷迷瞪瞪的,见他还在,便蹭了蹭枕头,打算继续睡觉:“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趁我睡觉去杀曲危弦。”
顾从絮:“……”
被、被看破心思了!
顾从絮莫名心虚,但很快就坚定了信念。
害他主人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从絮再次蓄了点力,挣扎着想要冲破身上的桎梏,但努力了好一会,非但没有往前一步,身后反而有一股力道使劲拉着他往后拽。
真龙猝不及防,还是败给了那封印的桎梏,一个松懈就被那股力道拖着拼命后退,身子不受控制地重重穿过珠帘和床幔,直接砸回了床榻上。
顾从絮:“……”
顾从絮狼狈飞了回来,踉跄着摔到榻上,一时间没注意,本能抱住一个温软的东西往床榻里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后背撞墙,堪堪停住。
那半边床榻被他撞得一声声木头断裂声。
轰的一声,塌了。
顾从絮惊魂未定,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低笑声。
恶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定睛一看,就发现相重镜正被自己压在身下,因为方才的翻滚,两人衣摆交缠,相重镜的右手还勾着他的脖子,眸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顾从絮:“……”
两人挨得极近,顾从絮盯着那张绝艳昳丽的脸,不知怎么脸突然红了。
相重镜墨发凌乱,被困在顾从絮的双臂间,眸子微微半阖着,似笑非笑道:“三更,你是打算大半夜对我图谋不轨吗?”
第23章 不战而胜
顾三更脸上几乎写着硕大的三个字——我没有!
相重镜才不管顾从絮有没有,他说有就有。
“都说了不要太害羞。”相重镜依然勾着顾从絮的脖子不让他乱动,似乎很满意顾从絮微红的脸,他因为刚睡醒嗓音还带着点慵懒的困倦,低声说话好像梦呓似的小声嘟囔, “想对我图谋不轨不是件丢人的事,你见满秋狭何时害羞过?三更啊,你若是能有满秋狭万分之一的坦荡,就秘境那六十年,我俩小龙崽子都要成年了。”
顾从絮:“……”
小……龙崽子……
顾从絮目光呆滞,差点被相重镜这句话说得头顶冒烟。
他被相重镜颠倒黑白的嘴和比龙鳞还要厚的脸皮给惊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他自己能回神识,只能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头脑一片空白地僵在原地,鼻息间全是相重镜身上那清冽的木香。
顾从絮真身只能在三更天出来片刻,往常只觉得那片刻弹指一挥就过去了,今日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每一瞬每一息都仿佛煎熬似的,难捱至极。
顾从絮脸都憋红了,相重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闷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近到能瞧见对方细密的羽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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