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知晓内情的其他散修也都在偷笑,看着相重镜的眼神活像是在看冤大头。
相重镜正要开口,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微微一侧头,从兜帽缝隙瞥见宿蚕声神色漠然地从他身后疾步走了过去。
相重镜:“???”
相重镜愕然。
宿蚕声……不是在守株待兔吗?
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相重镜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自己手指上挂着的转运符咒。
相重镜自有记忆以来,气运极差,六十年前他除了收集灯盏,还会收集各式各样的转运符,连衣服里都塞得满满的。
那些转运符有的有用,有的纯属就是一张废纸,这还是相重镜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灵的转运符。
“我要了!”相重镜手一挥,伸手指在摊位上划了一圈:“这些,我也全都要了。”
散修:“……”
旁边围观的人:“……”
顾从絮匪夷所思道:“你没看出来他在哄骗你?!”
惯会察言观色的相重镜此时却不知被什么蒙蔽了:“能转运!”
顾从絮:“……”
顾从絮怀疑他眼睛还没好,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的骗局都发现不了?
相重镜勾着唇心情极好,眼巴巴看着那堆转运符,恨不得都挂脑门上。
顾从絮犹豫一瞬,不得不提醒他:“你有玉石吗?”
相重镜高兴地拿着转运符看来看去:“等会让满秋狭来付钱。”
反正满秋狭有的是钱。
顾从絮:“……”
你不是和满秋狭有仇吗?!
顾从絮都开始怀疑满秋狭和相重镜有的不是旧仇,而是私情。
宿蚕声不在无尽楼,相重镜更是没了后顾之忧,手指翻飞将转运符咒系在衣襟上,又拿着地上其他的转运符往袖子里塞。
满脸写着“人傻钱多”。
散修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此人瞧着高深莫测,脑袋瓜子竟然这么不灵光。
有钱不赚白不赚,他忙跟着将地上的转运符全都递给相重镜,方才不屑的神色也立即转变,满脸春暖花开。
“给您便宜些,这些一千玉石。”散修笑眯眯地伸出手,“多谢惠顾。”
听到这个价格,旁边的散修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地上的符咒,就算把散修一起卖给他也不值一千玉石,这是打算逮着肥羊可劲儿宰。
六十年前相重镜从来不缺钱,对一千玉石还是一万玉石都没什么概念,他点点头,道:“好,等会给你送来。”
他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散修一把抓住他,唯恐他跑了,皮笑肉不笑道:“道友,等会是要等几会?”
他看着满脸和煦笑意,但拽着相重镜的手却丝毫不松。
相重镜道:“我先去无尽楼一趟,片刻就会给你送来玉石。”
这话一出,散修一愣,旁边看好戏的人也沉默一会,接着全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相重镜见状,心道要坏,难道自己又丢人了?
他疑惑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散修:“我哪里说错了?”
散修止住笑,抬手抹了抹眼泪,讥笑道:“无尽楼已经几十年没开过了,你就算异想天开也得有个限度,起码打听打听再来行骗吧。”
相重镜却道:“可你方才不是说前段时日有人进了无尽楼吗?”
散修一僵,差点拍嘴。
看笑话看得,差点忘记自己方才吹过的牛了。
“我可没说错啊。”散修给自己找补,“那曲宗主从我这里买了符咒,的确进了无尽楼,只是满秋狭没给他治而已。”
满秋狭何止没治,反而将人给打了出来,场面闹得极其难看。
相重镜想了想,道:“曲宗主,是曲行?”
散修见他满脸认真,古怪道:“去意宗早就换主多少年了,你不知道?”
相重镜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散修大概见他太傻,叹了一口气,难得良心发现,道:“去意宗现在的宗主是曲危弦,他可是三界九州第一美人,连他满秋狭都不肯见,更何况咱们这种无门无路的散修,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得被无尽楼抓去当药人试药。”
相重镜在脑海中想了半天,才猛地想起来曲危弦是何人。
去意宗宗主曲行之子,记忆里的确是个美人。
“行。”相重镜指了指无尽楼的门口,“我去试试,若是满秋狭见了我,一千玉石你也不亏。”
散修震惊看他:“你真的不要命了?”
三界九州,就连宿首尊都要待其礼数有加,还从来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满秋狭,此人疯了吗?
相重镜道:“你不是说你的转运符有用吗?”
散修:“……”
一向口齿伶俐的散修竟然被相重镜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无尽楼走。
旁边的人笑了一声,翘着腿等着看好戏。
无尽楼从来不欢迎外人,整个三界众所周知,除非有人甘愿进去给满秋狭做药人试药,否则连门边都别想挨。
无尽楼十步之外无人敢靠近,相重镜慢条斯理走过去的时候,周围在忙碌的人几乎全部都朝着他看过去。
“又有人来无尽楼找死?”
散修修道路上太艰苦,遇到这种乐子自然都在围观,有人还飞快开了赌局,赌这回满秋狭是将此人打成重伤,还是掳着去当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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