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疵一时没听懂他的暗示:“哪方面的药?”
“就、就是那方面!”
陆季疵愣了一瞬之后,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立时握拳于唇边清咳了数声,压低声音道:“师叔他……应有分寸,无渊殿下不……不至于要用药吧?”
君怀远回看陆季疵数遭,咬了咬牙道:“我方才原本想去灵泉疗伤……碰到了无渊……他他身上都是伤……”脸色一度极为尴尬,君怀远意有所指道:“好、好多道……灵藤的痕迹……”
陆季疵猛地呛了一声。“万万没想到……小师叔他……”
……是这样的人。
君怀远猜到了他未及说出的后半句话,下时语声极不自然道:“也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总之你知道就好。”
言罢立时回往自己所宿西居:“我回去了!”
等到裴焱泡完灵泉,拖着余痛未消的身体回了南居,陆季疵便来了。
身着一袭天青色窄袖长袍的茗仙君入屋之后便将两盒碧绿色软膏递到了裴焱手里。“听闻殿下身上还有些小伤……这盒中膏药搽在伤处可让殿下好得快些。”
裴焱正觉身上还有几处火辣辣地疼得难受,闻言当即感激道:“茗仙君此来赠药实在及时!无渊多谢仙君。”
陆季疵清咳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开视线,与他道:“此药……极为温和……哪里都可以搽……”
裴焱打开药盒,闻到了一阵似有几分蘼蘼的幽香,不是很懂,只与面前的仙君再道:“好~无渊记住了,再次谢过仙君。”
陆季疵点了点头,末了,又跟他说了一遍:“哪里都可以搽。殿下放心,哪里都……可以的。”
裴焱不明所以,眨着眼回看他,只又愣愣地应了一遍:“……好。”
“若有不方便搽抹之处……”陆季疵以手抵唇,低声嘱咐:“便叫小师叔帮殿下搽一搽。”
裴焱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不方便要叫孤尘仙君帮自己搽?
但下一瞬茗仙君没等他有机会问,便拂衣而起、合门而出,大步往北居回了。
背上确实有几道伤痕不方便搽……
裴焱吃力地转头向自己后背上看了看。
但现下肯定也不方便让南居内的人帮他涂抹背上伤痕哪!
裴焱暗暗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可都知晓,怎么好借口去调(tiao)戏老婆??
是故自己随便搽了一下便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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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次日裴焱带着那一身蘼蘼幽香去到学堂上课。
人界中熟知风月的睛霜太子、贤王殿下不经意间自妖界七皇子身边擦身而过时,闻到……
脸色瞬时就变了。
这香味……难道是……
二人皆忍不住驻步回头满脸兴味之色地看向了妖界七皇子无渊。
“无渊殿下昨夜……甚是辛苦啊。”晴霜太子眉间一挑,看向这位姿容绝世的妖界皇子,忍不住出言揶揄了一句。
裴焱昨日为了闪躲孤尘仙君的尘锥、仙剑、灵藤不知在野草丛中打了多少个滚,难免磕到腰背,此刻走几步手便无意识地伸来揉揉,闻言回望了这位人界南武皇室的太子一眼,愣了一下,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孤尘仙君在神之岭南面传授自己术法。
碍于仙、妖两界立场,裴焱不欲让他多说,只含糊其辞道:“还好。”便越过他行到了自己所坐的长桌前。
孤尘仙君已经在坐,脸上照例是一幅冰冷漠然的模样,于裴焱行近落坐之时也闻到了他身上有别于往日的异样幽香,便微微拧眉向身旁之人看了过来。
裴焱对他的目光总是敏锐无比,立时回目亦看向了他:“怎么了?”
孤尘仙君声淡而轻:“香味。”
裴焱见他拧眉,便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下瞬明白过来,道:“是昨天的伤,茗仙君给了我两盒膏药搽搽。”
孤尘仙君听罢眉间轻舒,便只点了下头,未再多问。
嗯,是的,他也不懂。
然则裴焱之后再与魔界的几位公主及魔界少君罗歙擦身而过后……
未过多久,整个学堂里,众人看他的神色便都带上了一抹揶揄暧昧之色。
连带着看他身旁的孤尘仙君也是。
午间之时,琼华公主忍不住拽了裴焱到学府院的角落里。
“殿下你、你怎的就不知道拒绝孤尘仙君呢?!”她十万分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妖界七皇子,怒其不争道:“你前日里刚被他打成那样……他、他也好意思再碰你!且如此不知轻重,到殿下你需用药的程度……生怕旁人不知殿下你对他予取予求一般!”
“公主可是听旁人说了什么?”裴焱想了想,到底没把孤尘仙君授他术法的事告诉这位人界公主,只道:“公主不必在意,孤尘仙君待无渊其实不差,他出手虽重,但无渊皆能承受,且乐此不疲。公主当知无渊多次请教公主,便是为了与他亲近,所以这一点小伤,实在不足挂齿,即便伤得再重,我也不会拒绝他的。”裴焱十分坦诚道:“只因这原本也是无渊本意。”
琼华公主听得目瞪口呆。
她呆呆看了面前的妖界七皇子半晌,脖子根往上慢慢红成了一片赤色。“本本本本本公主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男人和男人之间都这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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