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溪定睛一看,画面中有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精神小伙子,手握一根玉簪,这跟玉簪造型古朴成色极好,通体碧绿纤细莹润…仿佛有潺潺小溪在里面流淌,即使是凌溪这样的行外人,一眼也能看出这根玉簪并非凡品,被玉簪紧紧牵引着视线。
敖灏敖泓两兄弟也看见了这根玉簪,面色瞬间一沉,敖泓先开口道:“表哥,派人把他接进来。”
“嗯。”敖灏应了一声,命殿外金甲侍卫去接,凌溪听到他们交谈,稍稍收敛回几分神志,这才留意到水光镜里的这人拿着玉簪的左手一直按着自己右臂…
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水光镜被敖灏挥散,重新化作水流沿玉砖蜿蜒流走,大殿恢弘庄重。
两个金甲侍卫带着小伙子从传送阵走入,在殿外单膝跪地:“殿下,人带到了。”
“让他进来。”敖灏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伙子一路上都担心自己会淹死,潜到海底,仿佛拨云见日,鱼群深海之下竟然有一座辉煌宫殿,小伙子茫然不已…被金甲侍卫在腰后一推,跌跌撞撞的进入大殿。
”殿下?“无奈学着那两个带他来的人单膝跪在地上。
凌溪与敖泓坐在一旁,深深觉得这人像他…他第一次见敖泓时也是这样,不由隐隐有些同情。
敖灏无意计较他的礼节,直接问道:“你手中玉簪从何而来?”
小伙子握着玉簪的左手陡然握紧,颤悠道:“您…您得先告诉我,这是不是东海龙宫?”
敖灏目光深沉注视他片刻,沉声道:”是。“
”那你叫…敖灏?”小伙子小心问道。
“是。”
“呼…”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这是亚特兰蒂斯呢。”
“玉簪哪来的?”敖泓耐心告罄在一旁提高声音斥问道。
好在对方问明敖灏身份后,不再卖关子,展开左手露出玉簪全貌,抬起受伤的右臂,用手指挠头道:“今天早上,我在我们绘羲市晨跑,就在金耀区那块一个公园,应该是没留意路标,跑进自然保护区了吧。“
”有一个姑娘坐在湖边石块上背身垂泣,水汽朦胧,我哪受得了这个啊,就想着过去问问她怎么回事。“
小伙子把玉簪放在地上,尴尬道:“她一转身就吓了我一跳,好么,脸上被打得又红又青。”
敖泓气得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动作太大,带的椅子发出轻响。
敖灏斥道:”坐下,听他说完。”
凌溪一愣,他从没听敖灏用这种严肃上位口吻居高临下的命令过谁,一向脾气大的敖泓竟然强压怒火真的又坐了下来。
小伙子被敖泓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又害怕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道:“我之前有朋友因为前夫家暴离婚。有些经验,看她那样就怀疑她也是被家暴了…一问果然是。我就说帮她联系妇联再找警察报警,让她去找离婚律师,不要害怕。”
“结果她一直哭,说这件事妇联和警察都管不了…我就奇怪了,这事妇联警察不管谁管?”
小伙说到义愤填膺处一拍自己大腿,不幸牵扯到了受伤的右臂,痛得直咧嘴。
柳冉忙让一旁贝女去取药,自己上前拾起地上的玉簪又扶起对方,让他坐在下首椅子上继续说。
”她脸上青红一片不停的哭,说谁都救不了她。这种情况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就拍着胸脯保证让她说谁能帮她,我去帮她找人。”
柳冉上前把玉簪递到敖灏手中,敖灏沉默握着玉簪。
贝女取来伤药给小伙上药,龙宫的药一敷上去刺痛顿去,小伙奇怪的望了一眼自己伤处才补充道:“她说能救她的人在东海,又教了我找到柳树和敲柳树的方法…从发髻里拆下玉簪给我做凭证。”
小伙坦言道:“其实一开始听她那些海底龙宫的话我觉得她…精神有问题,不过这事真的有点邪门,我们刚刚说完那湖竟然像沸腾一样滚了起来,她顿时慌了让我快跑,尽快去东海。”
“我跑的时候还被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扫中,破了个口子…”小伙说完还指着自己的伤口。
凌溪听明白了,原来对方虽然怀疑那个姑娘精神不正常,但已经答应了她还是决定兑现诺言,为她跑了这一趟,从公园出来直接打车去了机场,用网上付款买了张机票直飞东海。如果不是在东海兜兜转转的按照那个姑娘说的话找柳树,他中午就已经到龙宫了。
“欺人太甚。”敖泓彻底被激怒,怒不可遏道,按着椅子扶手起身,快步走出殿外,咆哮龙吟声霹雳般响彻海底,化作强横冰蓝色巨龙在殿外昂起首来,一扫龙尾直排云霄。
敖灏匆匆走下尊位,但也拦他不住,只得焦急传音叮嘱敖泓两句,让他注意隐蔽身型,不要给敖人族造成太大困扰。
小伙已经死机了,双目放空瘫坐在椅子上茫然不已,发生的事情实在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么?前些日子他还在网上和网友们哈哈那个南海龙王新神像,雕的比手办还帅的事,笑龙王庙与时俱进。
换个角度想…如果被供在神位上的龙王确实存在,那他对自己的神像提出改进要求再合理不过。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换个角度都能说通,而且更合理啊!小伙的世界观摇摇欲坠。他之前忙着按照那个姑娘的话找柳树,没顾上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