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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重重的、伤感的叹了口气,顿了顿,才看着李小暖,为难的接着说道:这丫头,竟跟我说,想到你院子里,去侍候小恪去。
    李小暖眨了眨眼睛,王妃眉头拧了起来,更加难为起来,小恪那脾气,从小身边的丫头,都得他自己挑了满意才肯用,这chūn糙的想头,他不点头,我就没敢满口应承下来,这两天我想着,如今你管着府里这些事,她又是想刭你院子里去,这人,我就jiāo给你了,你看着安置吧,能顺了她的心意最好,若是小恪实在别扭着,你也别跟他顶着,小恪的脾气,可没人敢跟他顶着的!若小恪真不肯了,你别勉qiáng,只好好给她挑个好人家嫁了吧。
    李小暖满脸为难的眨着眼睛,垂着眼帘点头答应着,想了想,抬头看着王妃建议道:母亲的吩咐,我记下了,只是这人,还是先在母亲身边侍候着,爷过几天就该回来了,我先找了机会探探爷的话,若他肯,等节后就接人过去,年节里,母亲这里事多繁杂,若她走了,新挑上的人一时接不上手,委屈了母亲倒不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一拖二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事也不急,过了年再说最好。
    王妃忙笑着答应着,李小暖心念微转,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我也想起件事来,说给母亲听听,母亲帮我拿个主意。
    王妃神qíng轻松的往后靠到靠枕上,笑着示意李小暖接着说,李小暖理了理,仿佛极随意的说道:我有个从小跟着的嬷嬷,姓魏,母亲也是知道的,魏嬷嬷其实是先母的奶嬷嬷,跟着先母陪嫁到李家,后来,先父先母折卖家产进京赶考,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仆从下人,就只带着魏嬷嬷进了京,其实,先父先母心里,是拿嬷嬷当自家亲人看的。
    李小暖声音里透出浓浓的伤感来,王妃眼圈一红,伸手拍着李小暖的手,哽着声音感慨道:我知道我知道。
    李小暖忙端起几上的热茶递给王妃。见王妃接过喝了两口,才微笑着接着说道:天禧二十六年,因了那场疫病先父先母染了病,一直是嬷嬷日夜照看着,后来,也是嬷嬷变卖了所有的东西,才没让先父先母芦席裹身,就是我这命,也是嬷嬷拼死救下来的。
    李小暖顿住话,垂着眼帘平息了片刻,才平和的接着说道:先母是两浙路连家的姑娘,原在家时,针线上就极jīng,在连家姑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先母的针线。都学自魏嬷嬷,说起来
    李小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嬷嬷从小就盯着我学针线,学到现在,前儿嬷嬷看我的针线,又叹气了,说我这一年半载的又是没个长进!
    王妃伤感难过着,又被李小暖说的失笑起来,李小暖嘟着嘴说:母亲不知道,嬷嬷就没夸过我!从学针线到现在,就是说我针线活粗糙!
    王妃忙拍着李小暖的手安慰道:粗糙就粗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百般东西不过都要懂些,不至于让人欺瞒拿捏了去也就是了,难不成真让你做针线去?再说,我看你那针线,也算极好了!连家的针线我知道,最重jīng细,也不是谁都能学得出来的,这样就好,往后,若闲了打发时辰,想做两针就做,若嫌累,就别做了!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母亲疼我!
    王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李小暖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道:魏嬷嬷人本份,从来不肯闲着。前些年在古府住着时,先李老夫人一来敬重嬷嬷老实本份,二来,也实在是爱嬷嬷一手好针线,就让她到绣坊里教导那些绣娘们,母亲也知道,上里镇和京城的两家绣坊,原因为绣品粗糙了些,也只好做些中等人家的生意,从嬷嬷到绣坊后,我就让绣坊掌柜宁少也要jīng,凡绣坊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极jīng致才好,这生意倒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这我知道,从你们进了京,那间绣坊的东西就贵起来了,贵成那样,可还是一天比一天难买!
    王妃挑着眉梢,一边笑一边说道。
    嬷嬷极挑剔,绣娘们活出得比以前慢多了,这价钱再不上去,哪里挣银子去?!
    那倒是!
    王妃极赞同的说道,这银子,进也是进了汝南王府的门,那绣品倒是卖的越贵越好!
    嬷嬷吃的苦多,这些年,又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绣坊的绣娘们。前些日子,这身子就有些撑不住,得了胸痹症,我就让人接了她进府,她也五十几岁的人了,我想着,不让她再到绣坊去cao心,想让她跟着我养养老。
    这样倒极是!
    唉!李小暖重重的叹了口气,摊着手说道:可她偏偏就是闲不住!这两天刚好了些,能坐得住,夜里也能睡的沉了,竟又到库房里挑了两匹绡纱料子、要了针线,要给我绣衣服!母亲说说看,我那么多衣服,哪里要她再给我绣衣服的?!
    这你就不懂了!
    王妃直起身子,看着李小暖,笑盈盈的教导道:这人老了,还就是不愿意让人当成没用的东西!你想让她什么也不做的闲着,这是你的孝心,可老人家就伤心了,是不是嫌我老了,没用了?!
    王妃声调轻快的说道:我教你个法子,你这嬷嬷,一路跟着你这样过来,你说的这些,我想想,又是心酸、又是敬重,对主子这样尽心竭力的人,老了,咱们府里一向是当长辈供奉着的。
    这供奉不是个敬职么?前儿田嬷嬷和我说起府里的几个老供奉,都是跟着老太爷过兵、放过马的呢!
    你说的也不错,这供奉是咱们府上的敬职,现在府里的几个老供奉。都是从刀枪丛里挣出来的,这嬷嬷们做供奉,从前府里也有过不少,先前跟着老太妃陪嫁过来的huáng嬷嬷,就是府里的供奉,敏盈、敏清小时候,我从贵妃那里讨过两个教导嬷嬷,也是当供奉待着的,这也不稀奇。
    王妃耐心的解释道,李小暖眼睛亮亮的,轻轻拍了拍手说道:若是这样,倒不如让魏嬷嬷教导教导府里的小丫头们学学针线活!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李小暖开心的看着王妃,笑容满面的说道:魏嬷嬷的针线,是得了两浙路连家jīng髓的,若是教给了咱们府上的小丫头们,往后,咱们府的针线活,也能和点心房的点心一样了,这是一,二来,两浙路连家的针线。也不至于遗失泯灭了去。
    李小暖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道:贵妃说过好几次,最爱连家的针线绣品,若是这样,往后,贵妃什么时候想要,咱们随时都能呈上了。
    王妃连连点着头夸奖道:你说得极是!这样最好!就这么着!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点头答应道:嗯,我听母亲的,母亲
    李小暖仿佛想起什么来,拧着眉头,低声说道:前一阵子,冬至家宴上,絮仪到底过于拘谨了,回来我就细问了绣chūn院的几个管事婆子,她平时竟什么也不学的,这样往后大了,总要嫁人,这样嫁出去,到底伤了咱们府上的脸面,要不,让她跟着魏嬷嬷,好好学学针线,若能学得好,往后也总有份能见人之处。
    王妃微微蹙起眉头,眼睛闪过丝厌烦。看着李小暖说道:照理说唉,我年纪大了,也没心思教导小孩子去!到底和敏盈、敏清那时候两样,往后,她的事,你就看着办吧,她娘倒也算是个知道分寸进退的,侍候王爷也侍候的好。我如今年纪大了,没耐心听小孩子吵闹!
    嗯。
    李小暖点头答应着,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岔开话题,和王妃说起程恪什么时候能回来,如今该走到哪里了。诸如此类的闲话来,王妃心qíng明丽起来,一会儿担忧、一会儿心疼,一会儿又骄傲的和李小暖长篇大论的闲话起来,过了午睡时辰,夏荷连催了四五遍,王妃才依依不舍的住了口,打发了李小暖回去。
    晚上,王妃想起李小暖提过的事。叫了许氏过来,淡淡的吩咐道:絮仪也不小了,老这么懒着不学点东西怎么行?!我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事,若不是你们少夫人提醒着,竟差点忘了!你也是的,到底是你生的,也这么不上心着?!凡事还都得我替你们娘俩个想着不成?!
    许氏忙跪到了地上,磕头请着罪,王妃舒了口气,带着丝厌烦,接着说道:我这个年纪,最烦听孩子吵闹!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你告诉絮仪,往后多跟她嫂子亲近亲近。若是能跟她嫂子学个一星半点的,也就受用不尽了!她嫂子身边有个从小的奶嬷嬷,出自两浙路连家,从明儿起,让她跟着去学学针线去吧。
    许氏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连连谢了,见王妃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忙爬起来,殷勤异常的侍候着王爷、王妃吃了饭,歇下了,才小心的往绣chūn院急步走去。
    程絮仪已经歇下了,许氏小心翼翼的叫开门,闪身进了院子。
    正屋里,灯很快亮了起来,许氏走到门口时,蔷薇已经披着衣服开了门,让着许氏进了屋。
    程絮仪已经披了衣服坐了起来,许氏满脸笑容,侧着身子坐到chuáng沿上,伸手抚着程絮仪的脸颊,一边笑一边流下眼泪来,姑娘,大喜的事,王妃今天发话了,从明天起,就让你跟着少夫人的奶嬷嬷学针线去,还让你多跟你嫂子亲近亲近
    许氏淌着眼泪,说不下去了,喉咙僵硬着哽了半晌,gān脆哭出声来,程絮仪一时呆怔住了,看着许氏泣不成声,也跟着心酸的落起眼来。
    蔷薇忙递给帕子过来,笑着劝道:姨娘你看你,这样大喜的事,你倒哭起来了!
    许氏接过帕子,拭着眼泪,连连点着头,半晌才透过口气,我是高兴的。
    许氏又拭了拭眼泪,看着程絮仪,郑重的jiāo待道:姑娘,你听我说,这都是你嫂子帮你说的话,都是你嫂子给你的恩泽,你得记心里,你记牢,往后,对你嫂子要象对唉,要敬重、打心眼里敬重着她,你可记住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回家
    程絮仪眼睛亮亮的,满眼的笑容,连连点着头,那晚的家宴是她头一回作为程家三小姐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的嫂子,那么美丽、那么温暖,站在她身后,她的手搭在她肩上,那么温暖,让她身上一下子热融融起来,她那么随意亲热的jiāo待着她: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就jiāo给你了,你可要帮嫂子好好照应才是。她的心,一下子就暖暖的安定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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