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你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我……属下……自己吃。”
白鲤的脸彻底红了个透,惹得红雀忍不住又戳了戳,见白鲤又去夹鱼肉,忽然想起了什么,拦在了白鲤的动作,问道:“等下,你的手还疼吗?若是还不舒服,我来喂你。”
“没有的,属下已经无碍了。”
“真好了?”
“嗯,真的不疼了。”
“我看看。”
“是……”
白鲤伸出左手,任由红雀捂住自己的五指查探,右手则不留痕迹地有喂给红雀一块肥嫩的鱼肉。
此时,急于联络白鲤蹲守了一整天的四九正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着两人相拥坐在一起,手指交缠在一起,时而专注地凝视对方,时而双唇相触……
一阵风拂过枝杈,四九急忙稳住身形,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摔下去……
四九忙敛了心神,重新隐匿在摇动的枝叶间,眼前却挥之不去方才看到的景象。四九疑惑了,自己也算是见识不少的人了,各种任务不知出过多少回,什么富商正妻偷欢,什么朝堂大员找鸡找鸭,比这旖旎的多的情景见过无数回了,自己都能清心寡欲地专心执行任务。
怎么这两位刚坐着一起,衣服还没脱,自己就……没眼看了呢……
不会是自己武功生疏了吧……
一惊之下,四九的气息又乱了几分,为防被发现,四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稳妥起见,悄声退走了。
红雀察觉到四九远去,见他并未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便也没放在心上,只一心吃着白鲤给自己夹的菜,待两人将那一大碗鱼汤吃净,边上几个小菜也逐渐见了底。
红雀瘫在白鲤身上,撑得揉了揉肚子,刚揉了两下手就被白鲤拿开,红雀疑惑地回头,只见白鲤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目光温柔的不像样子,宽大的手掌轻柔地盖上了自己饱胀的腹部,慢慢转着圈按摩,他轻声道:“主人,属下帮您揉揉吧。”
“嗯——”
红雀舒服地在白鲤颈边蹭了蹭,直弄的白鲤浑身轻颤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却仍旧极稳。
又躺了不到一刻,红雀才堪堪舍得从白鲤身上下来,起身时候下意识地架起右臂,还没等红雀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手臂已被白鲤稳稳扶住。自己则借力站起,整个动作流畅无比。
被白鲤这一搀扶,红雀的的右脚在放下时就顿了一下,紧致的皮靴轻轻落在地面上,重心却仍在左腿。
“我……”
红雀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看向白鲤,好似一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白鲤起初只是因着潜意识里的习惯伸手扶了一下,此时见到红雀的异样,脸色一沉,随即头侧猛然疼了一下,记忆中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主人,您右踝处是否有旧疾?”
“没……没有。”
红雀调整身形,动作已再无任何异常。
“主人……您……唉,您何必如此……”
白鲤说着蹲下身去触红雀的右踝,红雀想躲,脚刚一抬起却又不想动了,犹豫着又放了下来,任由白鲤去查探。
白鲤轻轻触上红雀的踝侧,立刻变了脸色,他并非触到了损伤或是病变的关节,而是触到了一块铁板,再向旁边摸去,也依旧是铁板,几块冷硬的铁板嵌在皮靴内部,紧紧包裹住脚踝。
这是影卫受了伤却不能被别人发现时的辅助手段。
可是在自己印象中主人踝部就有旧伤,那主人……雀儿带着这伤多少时日了!
白鲤惊的抬眼,却正看见红雀后撤一步躲开自己的手,眼尾有些发红,声音里含满了委屈:“摸够了吧,该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别碰了。”
“主人!属下叫乐阁主给你……”
“不行。”
“主人,您……”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伤。”
“属下知道了。”
红雀垂着头,咬住下唇,不愿再多说,白鲤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心疼的如同刀绞。
是了,主人名声在外,靠的都是他这身无人能比的轻功,若是让人知道腿脚上有旧伤,主人的处境会比现在危险百倍还不止。
倒不是不信任乐伊,只是江湖上泄露消息的渠道太多了,乐伊一名不会武功不懂情报的医者,便是想受都守不住消息。
想到这,白鲤的心又抽痛了一下。主人的伤应是只有自己知道,结果自己却忘了,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主人一个人藏着这伤一定很辛苦吧,雀儿是不是一直期望着自己能想起来,能为他分担一部分……
一定要想办法帮主人治好这伤,实在不行就算自己从现在开始学医,也定要为主人治好。
“走吧,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
红雀转了转酸痛的脚踝,刚迈出一步,却被白鲤站起身拉住了。
“主人您……走路也会痛吗?”
“不……”
红雀下意识地想要掩藏否认,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以最锋锐的形象示人,然而此时看着白鲤关切的神情,红雀披着的那层外壳碎的稀烂。
“嗯……疼。”
藏了几年的伤势忍了几年的伤痛忽然被人小心呵护了起来,仿佛累极了的心忽然有了倚靠,再也无力假装坚强。
“罢了,疼又有什么办法,你回去了帮我揉揉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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