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已经死了,我没有理由憎恨北冀门主,而那瓶毒香,是你砸在我屋子里的胤轩,你说句话
连胤轩面色沉定,一言不发,却是看着那边的映雪,眸子沉痛。
映雪定定看着他,掀唇道:你们两人都有杀我的理由,却只有一人有理由杀北冀门主。
是她想杀北冀门主!一听此话,萧阑歆立即一指指向安静下来的连绛霜,如一只被bī急了的疯犬。
连胤轩依旧没有出声,眸子沉痛,犀利,深锁。
映雪走到他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王爷要继续吗?
他瞧她一眼,不语。随即眸子与连绛霜对望,心在急剧紧缩,轻吐:继续吧。
连绛霜的身子颤了一下,眸子明显受伤:胤轩,你竟然不相信我。那含泪眸光,扎疼了男人的心。
连胤轩定定看着她,终是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吼道:该死的,苏映雪你回东漓去,不要cha手此事!
胤轩。连绛霜仰面看他,眸中带笑带泪全是光彩,双臂立即紧紧搂着他健硕欣长的腰,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胤轩。
呵,王爷,此事跟臣妾有关呢。映雪唇角依旧勾着笑,决定将白脸继续唱下去,对面前的两人道:杀独孤北冀灭口的人,只有当年秘密毒害他的独孤冰芝,而这个独孤冰芝正是将真的连绛霜李代桃僵的主谋者,如若想证实自己的身份,就得看看你们脸上的面皮。
这个没问题!连绛霜眸光微闪,答得慡快,从男人怀里抬起头颅:但是姐姐,如若查出我不是独孤冰芝,那今日的局面该如何收场?只有真的独孤冰芝才有理由去毒害北冀门主,而阑歆刚才的那一顶大帽子,绛霜实在受不起。
你没有理由,难道本公主就有理由吗?本公主承认一直看苏映雪不顺眼,但从墨水镇的那一次,本公主就从此没再动她。反倒是你,为了保持你在胤轩心中娇柔楚楚的模样,以答应本公主做胤轩侧妃的条件让本公主将一切坏事gān尽。
胤轩要纳谁为侧妃,难道是你我说了算吗?连绛霜镇定冷嗤,双眸含笑:阑歆妹妹,你这个说辞未免太荒唐!
你!萧阑歆气急,立即口无遮拦起来: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连绛霜,你都有杀苏映雪的理由,因为苏映雪抢了你的男人!
好了!连胤轩一声厉吼,放开怀里的连绛霜,眸光微沉,看向一边的映雪:既然你要查,便查,但是不准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他以为她会给他心爱的女人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映雪眸中的笑更冷,瞧着他:臣妾今日就帮王爷证实心中的猜测,还王爷心头一片安宁。但是王爷你要记住,不管有没有这个独孤冰芝存在,臣妾被陷害的事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希望王爷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他眯眸看着她,钢牙紧咬,不语,眸中犀利。
她便不再看他了,瞧了坐在那里的母妃一眼,再瞧一眼站在门边的独孤北冀,冷声道:戴面皮者,耳后会有一条暗线,藏在发里,找准拉开即可撕下面皮。
没有,王妃娘娘。为萧阑歆查看的婢女轻声道。
这里也没有。连绛霜旁边的婢女随之轻轻摇头。
映雪脸色不变,静静瞧一眼站在门边的北冀,再看向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连胤轩,淡道:易容术诡异多变,臣妾想用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连胤轩薄唇轻掀,嗓音平稳得听不出他的qíng绪。
暗线完全隐藏会让ròu眼看不到,但是可以用药水洗出来,如若是贴上去的面皮,耳后发际处遇到药水即可显现那条界限。并且,药水遇到那没有与ròu生长在一起的面皮,会让面皮起水泡。
药水遇到真皮肤会怎样?连胤轩沉声问。
没有任何反应。映雪轻答。
那好,先用王妃的药水给本王试试。他灼灼盯着她。
呵,王爷担心臣妾在药水里动手脚麻?她直直笑望着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脆,王爷就不怕臣妾这是噬肤毁容的毒药?
他瞧着她眸里的戏谑,沉眸:你从来知道本王心里担心的是什么,而你自己也想这样做。
臣妾是想这样做。她将那排厚厚的睫毛压下来,遮住她水眸里的所有光彩,王爷这段时日痛苦的不就是这吗?臣妾今日就帮你来证实,看是人心变,还是皮囊变!
红唇轻吐,已是扬起那排浓密的睫毛,看向连绛霜:妹妹可准备好了?
连绛霜轻笑:妹妹行得正坐得端,姐姐尽可查便是。说着,竟是非常积极配合的将耳后的青丝撩起,露出那片雪白。
映雪瞧一眼,没理会她,而是将调好的药水端到连胤轩面前,捏住帕子一角浸在碗里,瞧着这个男人,王爷?
连胤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神愈加深刻bī人,墨黑幽深。
半晌,他还是抬手示意小婢给他撩发。
映雪清冷一笑,将那药碗递到小婢手里,不是给他试药,而是侧首撩起自己的青丝,将帕子擦在了自己的耳后发际。
连胤轩愣住了。
随即便见这个女子将白嫩的耳后肌肤给他看:王爷,可瞧出端倪来?
他闷声不语。
映雪重新将帕子在碗里沾了,当着他的面将药汁压在她白净无暇的jīng致脸蛋上,然后将脸微微探过来给他瞧,眸中闪烁着一种带笑的绝望。
转身,裙摆翻飞,青丝扬起,却笑得凄美,而非胜利。
随即她便转身去给绛霜和萧阑歆试药了,在两人的耳际脸颊擦过,静静站在旁边,不再笑。
等药水gān了,连绛霜连忙兴高采烈的将她的耳际撩给他看:胤轩,你瞧!
他瞧了一眼,却又将视线追逐到那个女子身上,发现她站在那里,安静得要让人瞬间遗忘。她是不是早已意料出来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是真的绛霜了,为何他的心反而扑腾得更加厉害?他用目光不断追逐她,她却不肯看他,看向了一直静静站在门口的北冀。
北冀也瞧着她,满脸的忧伤与歉意。
两人两两相望,他反倒被遗忘了。
这个时候,太妃娘娘严厉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寂静:虽然证实没有外贼,但陷害映雪之事却是是阑歆你所为,而且还是三番四次屡教不改,哀家且念你身怀六甲,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先将你关在禅室,等诞下孩儿,再关入地牢另行处置。
母妃,这一切都是连绛霜的主意,为何处罚我而不处罚她?萧阑歆自是不服,尖声大叫。
你做了错事还不悔悟?!太妃娘娘厉呵,脸上是冰冷与怒气,所有的事端都是由你引起,哀家今日没直接取你xing命已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莫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口说无凭!
口说无凭?萧阑歆使劲抱着她的腿,哭出来:都怪阑歆一时糊涂,轻信了小人母妃,看在肚子里孩儿的份上,求您饶过阑歆这一回呜
关进禅室吧。宁太妃无力的挥挥手,不理她的祈求。如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份上,她只怕早已入了地牢,命丧huáng泉。
母妃
徘徊在崩溃边缘的萧阑歆被拖出去了,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宁太妃瞧瞧连绛霜,蹙眉道:阑歆说的,可有此事?
母妃?连绛霜双眸盈亮,委屈咬着唇瓣:绛霜只承认当初没有管教好千蓉,让她与萧阑歆胡作非为,其他的事,绛霜一概没有做过,自不会承认。
那毒害北冀门主的事未免太蹊跷了,阑歆没有理由去杀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太妃娘娘,王爷。北冀朝这边走过来,揖手道:实不相瞒,北冀曾在出事前去过一次京都,在元宵华灯夜为救一个老妪,惊驾了出宫赏花灯的阑歆公主;而后在公主来卞州的;路上,我的人曾抢劫过她所以,公主怕是怀恨在心。
嗯,这倒符合萧阑歆的xing子。宁太妃对他微微颔首,再看向连胤轩的映雪,轩儿,原来一直是我们错怪了映雪,以后定要好好疼爱她,弥补她,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连胤轩不做声,映雪也不出声,两人都静默着,也无言对望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早已千山万水。
母妃。出声的倒是连绛霜,她先是羞怯的看了连胤轩一眼,再望向母妃,颔首赧颜道:母妃,我,我怀上胤轩的孩子了。
此语一出,满座鸦雀无声。
连胤轩腮帮子紧咬,剑眉皱起,俊脸不见喜悦反倒沉重,但他也没有出声反驳。
映雪瞧了他一眼,只觉五雷轰顶,心底炸开了锅,虽在昨夜已听连绛霜向她炫耀过,但今日亲眼见到他默认的表qíng,她发现她比想像中的要难受。
她好难受,那种感觉她控制不住,心被掏空了般。
怀上了?宁太妃不知该喜还是该惊,她被这个消息吓得反应不过来,直愣愣问道:大夫不是说你伤了腹部,以后不能生育的吗?
也许是上天垂怜赐了我这个孩子,母妃,您不为霜儿高兴吗?霜儿怀了胤轩的孩子连绛霜亲密挽着连胤轩的臂膀,小鸟依人般窝着,瞧着旁边的映雪,姐姐,胤轩有后了。
嗯,恭喜妹妹。映雪努力让自己唇边绽放一朵花,看着这个沉默不出声的男人。
几个月了?太妃娘娘终于反应过来,眉眼是掩也掩不住的欣喜,哀家好准备准备,而且霜儿你的身子太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一个多月了,是在淮州小筑的那次怀上的。连绛霜愈加的娇羞,整个身子几乎藏进了连胤轩怀里,嗓音却三分羞怯七分骄傲,绛霜也没想到会怀上,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给胤轩生个一儿半女的母妃,一定是送子娘娘被您的诚心打动了
阿弥陀佛,哀家总算没白烧这几年香。太妃娘娘这下是真的欣喜若狂了,双掌合十朝天诚恳拜了一拜,起身朝连绛霜走过来,这段日子你搬到母妃那去安胎,好好养身子,等过了头三,再搬回去跟胤轩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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