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平视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幽幽地道:
“你的神明大人,已经被我消灭了。”
白鸟秋司面无表情,眼中无比阴沉。
“你是在侮辱我的神明大人吗?垃圾,你算什么东西,那位黑暗统治者的大人,怎么会因你这样无药可救的旧人类受伤。”
“呵呵~黑暗统治者大人啊……”洛十方凉薄地扬了扬嘴角,“真的吗,我不信。”
白鸟秋司瞳孔一缩,猛然爆发凶猛的杀意:“你……”
“这个东西,就是从你那位神明大人身上取下来的。”
洛十方亮了亮手上的红线手镯,冰冷而讽刺地道,“你那位黑暗统治者大人,也不过是个花瓶罢了,对于你这种普通人而言的确高不可攀,但对于我而言,还看不上眼……白鸟秋司,你本人又不是什么灵能力者,你以为你弱小的灵魂,真正的强者会想要吗?不,正因为你是个弱者,所以你只能召唤一只垃圾低等恶魔。”
——自己骂自己的感觉真奇怪。
白鸟秋司整张脸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般青紫交加,五官狰狞又扭曲。
“你以为你能骗到我吗?你这个无耻的骗子!看你口吐谎言的模样,我差点就吐了!你也是其他黑暗统治者的信徒吧,不然不可能这么无耻!”
洛十方正色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不过你的神明大人,应该是长这样吧?”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叠纸,摊开后,上面描绘的正是他恶魔化的模样。
“然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洛十方不由分说地翻了个面,另一面的素描画上运用了大片的红色,画中的恶魔不仅毁了容,还断手短腿,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血口,凄惨不堪。
其实画这幅画的时候,洛十方感觉很奇怪,这不就跟筱崎晴人在电影里自虐一样么?
但是比起他,更加闷闷不乐的是看着他完成“作品”的严渊,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去演武场找二级阴阳师对练去了。
不过这两幅素描对于白鸟秋司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白鸟秋司倚靠信仰而活,对他而言,信仰就是生命的源泉。
现在,洛十方亲手毁灭了他的信仰。
巨大的黑暗朝着白鸟秋司的精神压了过去。
“啊啊啊——!不!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我的神明大人,我的神明大人啊——”
“对!你在骗我,骗我……啊啊啊~我的神明大人,我永远爱着的黑暗统治者大人,绝不可能有这种丑态。”
“无耻的垃圾,想要蒙蔽我的思想,啊啊……没错,就是这样。这不是真的,你这该死的垃圾在骗我,我要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敲断,将你的骨髓献给那位大人。”
“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这是试炼吗?还是说邪恶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呢?为什么总是这种正义必胜的无聊戏码,不公平,让我得到了我的那位神明,又让垃圾将之玷污……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应该毁灭了才对!”
白鸟秋司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他整个人像是遭受了剧烈的痛苦般,眼泪鼻涕口水流了一地,而被束缚带拘着的他就像是一只被细针钉死的毛虫般挣扎蠕动。
洛十方起身,俯视着白鸟秋司,像是在看着一团垃圾般,眼中流露出鲜明的厌恶。
后者并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爱戴的黑暗统治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假象。
洛十方道:“信不信,全看你自己。你的神明大人,已经被我消灭了,然而你无法对我施加报复,因为你就快死了。你死后,灵魂会直接消失,什么都不留下……看看自己,这是多么可悲的末路。”
白鸟秋司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口中喷出一口血,声音如磨砂纸般粗粝。
“你是天使,你是伪善的天使吧!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神明大人报仇!只要在我的信仰下,他会活过来的!”
洛十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会用“天使”这个词去骂人。
这时候他是已经背过了身子,在听到白鸟秋司的话后,淡淡地说:
“那么你们就是魔鬼才对吧,我不是天使,而是华夏的天师,的确是站在了你们的反面。对了,没有你的信仰,你的神明大人没准还活着也说不定,是你出于一己之私,将他召唤到人界,所以他才会被我消灭的不是吗?不过如果你想要复活他的话,那就试试看啊!用你仅剩下的生命,活在自我厌弃、自我仇恨的火焰中,试着去复活他啊!”
白鸟秋司原本眼中已经失去了光泽,甚至想要咬舌自尽,可听到洛十方的话后,就像是溺水者找到了抓住了一根浮在水面的稻草,再度开始挣扎起来。
挣扎吧,继续挣扎!继续痛苦地活着!直到被执行死刑之前。
“啊啊啊——神明大人啊,我的痛苦,可以成为挽救您的力量吗……啊!好痛苦,好痛!他们的伪善真是太恶心了,多么的恶趣味啊!”
白鸟秋司形容癫狂,总是在说着让人听不懂的互相矛盾的话。
但毫无疑问,现在的他并不愉悦,而是大众意义上地在感受到了痛苦。
从洛十方进到禁闭室,再出来,还没到五分钟,白鸟秋司的精神状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堂友利和负责看守的阴阳师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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