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对江灵兮安慰一笑,江灵兮偷偷地擦了擦眼,往门外跑去:“我去告诉姑母你醒了!”
不多时,顺王妃匆匆赶来,她还特意从宫中请来了太医,太医把过脉之后,只说裴容是受惊过度,开了副安神的方子,嘱咐每日喝下,便能无恙。
太医走后,顺王妃在床边坐下,抻了抻被子,看着裴容目光温柔疼爱。
不过一日的时间,顺王妃便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裴容见到顺王妃如此,心中万般难受:“娘,让你担心了……”
顺王妃轻手抚过裴容的发丝,说道:“是,我是很担心,我整夜烧香祷告,希望上天垂怜,你能平安回来。”
“娘……”听顺王妃如此说,裴容更加不是滋味。
江灵兮在一旁听着,也紧咬着下唇,全然没了往日的活泼娇俏,显然她是因为裴容受伤一事而自责。
顺王妃牵起了江灵兮的手,把她带到裴容面前,对两人柔柔一笑:“但是你做得很正确,裴容,你很勇敢,因为你的勇敢,你的表妹才能平安无恙。”
“姑母……”江灵兮吸了戏鼻子,眼眶又红了起来。
“你们两人无事,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顺王妃看向江灵兮,柔声说道:“你不用再为此事自责,明白吗?”
“太子!顺王府传来消息,说是世子已经醒了!”
段景洵得知这个消息,紧声问道:“昨夜派到顺王府的太医怎么说,裴容身体如何了?”
“说是世子受了惊吓,其他的没什么大碍,”常彬说道:“太子,您赶紧去歇歇吧,您一晚上没睡审了山贼,身上还负了伤,这可怎么挨得住!”
段景洵此时脸色煞白,他强撑着站起来往寝殿走去,没走几步竟是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了。
常彬吓得连忙扶住了段景洵,只觉得身子一沉,扭头一看,段景洵双手无力地垂下,双目紧闭,已昏了过去。
裴容身子好的第二日,便听到了段景洵昏迷不醒的消息。
太子受伤,昏迷不醒,这么大的事一日时间已是满宫皆知,据说皇上更是勃然大怒,责罚了东宫所有的宫人,治了一个失职之罪。
四喜说完之后,只觉得裴容的表情有些奇怪,可四喜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容垂头怔坐了好一会,只见他拿出怀中的平安符,指尖摩挲着用红线绣成的符文,眸中思绪万千。
“世子,这个平安符小的怎么从未见过?”四喜见状,忍不住问道。
裴容动作一顿,把平安符收了回去,说道:“走吧,去找我娘。”
此时顺王妃正因为段景洵一事准备入宫,见到裴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太医让你多休息。”
裴容抿了抿唇,说道:“娘,我……想和你一起入宫去看看太子。”
“你的身体还没好,等你养好了伤再去,皇上不会因此怪罪你的。”顺王妃柔声劝道。
“娘!”
裴容神情有些焦急,看起来现在非进宫不可,眨也不眨地看着顺王妃。
顺王妃目光似有闪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像往常那样,无奈地应下裴容所有的要求。
裴容进宫先是去见了皇上,皇上听说他们是来看段景洵,沉重地叹了口气:“朕和你们一们去,太子已经一天未醒,说不定热闹些,太子也醒了。”
到了东宫之后,裴容寻不到空,只能跟在皇上和顺王妃的身后,远远地看着段景洵。
段景洵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地躺在床上,恹恹的,好像怎么都叫不醒一样。
裴容没来由的不喜欢段景洵这个样子,他甚至对这副模样的段景洵有些生气。
裴容心中又气又闷,段景洵只见得着摸不着,裴容一个人走出了东宫,闷闷扯着树叶玩。
没多久,一名小宫女就找上了裴容。
“你说你叫芸香?”
裴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五皇子身边的小宫女?”
芸香点点头,小手攥着帕子,目光甚至不敢多看裴容一眼,不安又局促地说道:“容世子,您……您……”
裴容记得芸香是因为这小宫女拦住了自己,奇奇怪怪地说着让他救命的话。
如今这副样子明显是来寻自己的,裴容还以为段月里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可是五皇子怎么了?”
芸香支支吾吾不敢把话说全,裴容看在眼里,也懒得问了,直说道:“走吧,我和你去趟甘泉宫。”
裴容刚到甘泉宫门口,就看到名衣着鲜亮的太监离开。
小太监长得清秀,擦肩而过时,裴容看见对方嘴角旁有一颗小痣。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突然来到甘泉宫,令裴容心下诧异。
何况甘泉宫偏远冷寂,已与冷宫无二,宫内的人更是对段月里避而不谈,这突然出现的人实在太过奇怪。
等那人走远,裴容问芸香:“这人是哪个宫的?”
裴容不知道,久居甘泉宫的芸香更不知道了,她摇摇头,脸上一片茫然。
见芸香不知道,裴容便打算直接问段月里。
段月里在宫中的生活裴容是知道的,可别是这个太监胆子大到敢欺压皇子,裴容心中暗想着,一走进门,正看到段月里静坐在房内。
阳光直射下来,空中漂浮着碎末细小的尘埃,金色的光芒落在了段月里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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