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兮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马车传来一阵剧烈地晃动,江灵兮吓得尖叫一声,惊道:“发生什么事了!”
裴容扶住江灵兮,暗想,不会这次马车又掉坑里了?
可马车停住之后,车夫一句话也不曾说过,裴容略感奇怪,正欲下去看看,又回头对江灵兮说:“你在这里坐好,我去外面看看。”
江灵兮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下说道:“容表哥,我和你一起去!”
裴容难得地拿出来表哥的身份,按住江灵兮,正色说道:“你不要添乱就不错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裴容刚下马车,明晃晃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裴容浑身一怔,僵硬地杵在原地,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一行彪形大汉围住了,车夫已经瘫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领头之人带着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浓眉怒目,他的身形像一座山似的,又高又壮,皮肤黝黑,光着膀子,身上仅半裹着一块虎皮。
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人。
“哟,没想到还打到了一只小肥羊。”领头人这话一说,剩下的几人也跟着发出了阵阵哄笑。
裴容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脸色一白,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人打量了裴容一番,刀背拍了拍裴容的脸,不怀好意地说道:“长得倒是比老子见过的女人还美,只可惜是个男的。”
“兄弟几个手头有点紧,你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和我们走一趟,写封信让你家里来赎人,少受点皮肉之苦。”
听到他们只是为了财,裴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可这些人说话如此下流不堪,江灵兮还在车内,一定不能让这群贼人发现。
裴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声说道:“我跟你们回去,可你又凭什么保证你不会食言?”
“呵——”
领头人讥笑一声,锋利冰冷的刀身重重地在裴容身上一挥,恶狠狠地说道:“就凭这个,老子心情好说不定还能放你回去,你还跟老子讨价还价?哥几个,把他带走!”
马车里,突然传来了江灵兮清甜的声音:“容表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大汉听到马车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顿时双眼放光。
江灵兮掀开车帘向外一看,更是引来了这些大汉垂涎恶心的目光。
“你们对我容表哥做什么!放开他!”
“他娘的!”领头人看见江灵兮生得美貌,一脚踹在了裴容的身上:“车里还有个小美人,你还想藏着?”
若是江灵兮落在了这群人的手里,裴容想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他忍住身上的疼痛,大声地对江灵兮喊到:“表妹!快坐回车里!”
而后裴容用尽全身的力气,趁着领头人松懈之际,竟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刀,抬手便朝着马匹挥了一刀。
骏马吃了痛,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翘起,而后发了疯一般地向前跑去。
眼见到手的美人就这么飞了,领头人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裴容的身上,纵使裴容手上有刀,也被他轻而易举地夺了去。
裴容摸了摸唇边溢出的鲜血,还有心情想到当初解签道长的话,那道长说他有血光之灾,还真是说对了。
顺王府,江灵兮哭得梨花带雨冲了进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和顺王妃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
顺王妃身子一晃,脸色惨白,若不是丫鬟及时扶住,只怕她当即便会晕倒在地。
不过她终究是顺王的妻子,在短暂的慌乱过后,顺王妃当即命令府中所有的守卫前去解救裴容。
吩咐完之后,顺王妃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往常脸上的温柔不见,厉声说道:“备马,我要进宫!”
顺王妃入宫后,不顾赵公公的阻拦,强硬地闯了进去。
“求皇上派人搜山,救裴容一命!”
后一脚来找皇上的段景洵,恰巧一字不漏地将顺王妃的全听了进去,他全然不复平日的矜贵倨傲,方才的听闻让他犹如寒冰刺骨般惧怕不已,瞳孔剧烈地颤动着。
裴容醒来的时候,浑身阵痛,他强撑着力气坐起来,发现自己被人扔在了柴房,房内有一间小窗,投过窗外可以看到月色已经升起,散发着幽幽冷光。
裴容正欲再细看一番,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裴容马上重新躺在地上装昏。
而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裴容,不耐地啐了一口,照着裴容身上来了一脚。
“这么久了都没醒,还真有他的。”
裴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而后响起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小公子身娇肉贵,你这一脚可又加了几个时辰。”
“跑了一个美人,我给他一脚算得了什么。”
没一会那两人便走了出去,裴容躺了好久,确定他们短时间不会再进来,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方才听到那两人的话,裴容便知道江灵兮安全了。
既然江灵兮安全了,那么府中的人一定知道他出事了,裴容心里不禁燃起了希望,娘亲一定会派人来救他的。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下去,若是被人发现他醒了,那些人还不知会怎么对他。
只是裴容纵使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可惧怕和恐慌还是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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