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十八岁的他一不小心摔断了腿,还差点把命摔没有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但无数的阴郁背后突然让他找到了一条生路,他来到了许愿池。
“你呢,你许什么愿望?”
阮白看着他,沉默良久,忽然道:“阮佳和宴川,生于黑暗,存于日光。”
王汪:“啊?”
刀疤性格温和,但看上去凶悍得很。尤其是板着脸的样子,看着像个杀人无数的悍匪。别的人来到许愿池,对阮佳毕恭毕敬。只有刀疤,那他被人阴了,带了一肚子气没法发泄,阴沉的眉眼差点把阮佳吓哭了。
阮佳红着眼睛跑到阮白身边抱住了青年的腿,嗷嗷嗷的假哭。
那是刀疤和阮白第一次遇见。
刀疤见自己吓哭了个小姑娘,顿慌得不行,连忙朝着阮白胡乱挥手:“哎呦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姑娘你别怕啊,我还等着许愿呢。”
阮佳从阮白身后露出脑袋,“那你要许什么愿望啊?”
刀疤憨厚的笑了笑:“我有个女儿,她生病了,我希望她的病赶紧好。”
阮佳愣了愣,悄悄瞥了一眼她哥,缓缓哦了一声。
沈琼是被顾红玉带回来的。
顾红玉和顾廿伴随着阮佳他们生活了很长一段间,顾红玉偶尔会出门,她会碰上很多人,沈琼就是其中之一。
但沈琼对许愿池毫无想法。
阮佳曾好奇的问过他:“你没有愿望吗?”
沈琼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阮佳哦了一声,又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对许愿池许愿?”
沈琼手指紧紧握着刀柄,没有说话。
但他想,他想要的,他自己会守护。
例如带他来这儿的顾红玉。
隐风、洪锐华、高耀乃至董海等人,都曾存在于阮白的记忆中。
阮白记得隐风哭哭啼啼得来到许愿池,希望养母长命百岁,洪锐华希望见到离开很久的爱人,高耀一脚踹断了许愿池旁的藤蔓,对着许愿池骂骂咧咧,董海妄想成为人上人。
有人带着善,有人带着恶。
组成了完整的七情六欲。
而那正是阮白所需要的。
宴川许过愿望之后,许愿池单纯的以为将阮白自幼抛弃,送至晚年失孤的老爷子身边足以让阮白脱胎换骨。虽说并未成功,可作用到底是有一点的。
随后,宴川提醒许愿池,索性将曾经的过往凑在一起。
那些曾经感动或失望、令宴川和阮佳情绪波动强烈的经历,织成了一张网,牢牢笼罩住了阮白。
幸运的是,成功了。
午后临近傍晚,阮氏纸扎店的客人终于匆匆散去。
宴川推开大门,心情颇有几分不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客人?你说了明天要带我出去玩的。”
“还有我。”宴川的身后挤出来一个小脑袋,阮佳眼睛晶亮,“我们去海边吧,抓螃蟹怎么样?”
宴川眼角一抽,将阮佳一提又往后一扔,面无表情:“谁要抓螃蟹,太幼稚了。我们去海上看日出,把你那个碗带上,要是惹我们生气了我们就把它扔海里。”
宴川口中的碗正是许愿池。
阮佳弯了弯眼睛,“可是它都破例还给你自由了诶。”
“所以我愿意带它去看风景。”
第三天的清晨,当天边破晓,鱼肚白逐渐取代暗沉的灰色,红日从远处缓缓升起,有一两只飞鸟略过海面,抓起鱼儿啪嗒一下扔在了阮佳的碗里。
阮佳:“……真惨啊。”
她回头去看阮白。
青年坐在船头,悠闲地望着日头,偶尔腾出手来给腿上的小猫崽喂点小零食。
侧影精致,又温柔。
“哥哥。”
“怎么了?肚子饿了吗?”阮白扭头看去,眼里仿佛藏着浅浅的光芒。
阮佳弯起眼,“不饿,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超开心。”
阮白浅笑:“我也是。”
怀里的小猫崽不甘示弱:“喵——”
阮白的手指揉过他的脊骨,无声的冲他说了一句:“还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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