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啊,真浪费。”苟玳淡淡道。
梁君澈不知如何接话,不敢冒然靠近,又不愿拉远距离,只能半蹲在原地,双眸可怜巴巴地盯着苟玳,还不忘让眼神透出醉酒的迷离。
苟玳接过梁君澈手中的袋子,将内里的餐盒打开。
餐盒都是保温的,打开后还有热气涌出。
苟玳相信这确实是梁君澈的手艺,因为能将如此昂贵的原材料这般糟蹋的饭店和厨师,基本不存在。
苟玳尝了一口,味道可以下口,无功无过。侧头,对方眼神里满怀期待。
苟玳盯了梁君澈几秒,梁君澈立马反应过来,期待的眼神里马上又多了几分醉意。与此同时,几声咕噜咕噜的响声,从梁君澈的肚皮里传来。
“一起吃吧。”苟玳道。
梁君澈眼睛一亮,受宠若惊,忙搬来办公室边角的木凳,一气呵成完成所有动作后,猛地醒悟这般行动不够“醉汉”,又特别做作的将椅子推到,而后晃悠悠的扶正,再一步三抖身地坐回座位。
苟玳没对其表演发表评论,心无旁骛吃着饭。
梁君澈按捺住心底的小雀跃,举着筷子,捧着米饭,看苟玳夹哪一道菜,便紧随其后的夹了一口,整个过程中,依然不忘《演员的自我修养》,适时地像手抖症患者般,将筷子上的菜抖到桌上。
“别掉东西到桌上。”
在梁君澈抖落了第三只油焖鲍鱼后,苟玳终于无奈发声,为无辜的菜品和他可怜的办公桌。
梁君澈很听话,手抖表演依旧持续,菜品却很乖巧地都落回盘子中。
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沉默,气氛却并不尴尬。
一人若有所思,一人沉迷于自认甜蜜的气氛的和演员的尽责表演中。
晚餐结束,苟玳起身,将餐盘和桌子收拾好。
梁君澈跟在身后,心底甜滋滋地,一切仿佛又回到当初,苟玳做饭他洗碗的美好时光,只是如今反了过来。
梁君澈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气,而后对苟玳道:“学长,人家第一次做饭,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苟玳将最后一块碟子放到洗碗机中,调好程序,看向身旁人。
“什么奖励?”苟玳问。
没料到对方未一口否决,梁君澈忍不住眉飞色舞,从包里掏出早就备好的小竹筒。
“这有两枚围棋,一黑一白,一会你掏一颗出来。如果是白色,我们就破镜重圆好不好?”梁君澈眨巴着眼睛。
苟玳瞧了眼梁君澈右手的围棋,又瞧了眼瓶子,声音听不出情绪道:“那如果是黑色呢?”
“黑色就不原谅我!”梁君澈很是斩钉截铁。
“好。”
梁君澈脸上抑制不住喜悦。
这并不是一场五五开的豪赌。
这个道具是陈博学哄女朋友用的魔术道具,黑棋落进桶中用力甩动几下,就会变成白棋。
梁君澈向其借来时,本以为派不上用途,没想到今天竟然天时地利人和。
感谢自己高超的演技。
梁君澈眉眼带喜,顾不得装醉,用力抖了抖棋桶,满怀期待地捧在苟玳身前。
苟玳看着对方,几秒后,微微耸肩,轻笑一声,手伸进桶中,拿出一颗棋子,握在手心。
“快看看什么颜色?”梁君澈迫不及待。
苟玳却未松手,而是直接将握棋的手伸进口袋。
梁君澈不解,以为苟玳反悔了。
“你看下桶中剩下棋子的颜色,不就知道我手中的颜色了?”
“诶?”
梁君澈直接傻住,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无论苟玳拿的哪一颗,小竹筒里剩下的棋子必定是白色。
苟玳笑着坐回沙发,看着惆怅得像只鹌鹑的眼前人。“不装醉了?”
梁君澈将棋桶塞回口袋,委屈又无助。
“骗我很开心?”苟玳问。
苟玳的语气并未有质疑或不悦,梁君澈却猛地心慌,想到一直以来的欺骗和对方的憎恶,结结巴巴道:“不是……我……”
“不要骗我了。”苟玳淡淡道。
梁君澈耸拉着脑袋:“因为我害怕,我怕你会不喜欢。”
害怕你会不喜欢不伪装的我。
苟玳看着颓靡得像只丧家犬的青年,叹了口气,起身,到隔壁的会议室,抱出两只胖三花。
“你开车过来的?”苟玳问。
上个月刚拿到华夏驾照,却早已有几年驾龄的梁君澈点头。
点头后,他才发现事情不妙。
且不说自己醉酒后如何驾车来到园区,苟玳这问句,明显是逐客令。
果然,苟玳继续:“现在赶回去,应该还没闭门。”
梁君澈急忙道:“我明天没课。”
见对方狐疑,梁君澈连忙掏出电子课表佐证。
苟玳不置可否。
梁君澈颓丧地低头,也对,自己有课没课与对方何关。
苟玳:“晚上在这睡吧?”
“诶?”梁君澈感觉被幸福砸中脑袋。
苟玳:“刚才那道菠菜里加了五粮液吧?虽然量不多,但被交警查了也不好解释,既然明天没课,休息一晚再回去。”
“嗯!”求之不得的梁君澈满脸桃红,像个小媳妇般跟在对方身后。
苟玳抱着两只胖三花,小澈趴在苟玳肩上,眨巴着大猫眼,看着身后的梁君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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