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倦坐着公交车,心急如焚:妈妈刚给他打电话,说是外公早上摔了一跤,他妈妈得回去看他外公。
白倦本想跟着去,但是他妈妈以寒假还得补课为由拒绝了。
据他妈妈说,伤得不怎么严重,就是得一段时间行动不方便了。等白倦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已经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门口了。
白倦大声问道:“妈,要不然我还是跟着回去吧。”
白妈妈嫌弃:“你回去做什么,又帮不上忙,你回去了我还得多照顾一个。”
“外公真的没事吗?”
白妈妈长叹一口气:“本来就腿脚不利索,现在可得住院一段时间了。”
白妈妈又道:“不过你自己能行吗,一个人在家。”
白倦拍拍妈妈的背:“当然行。”
白妈妈道:“小江同学在我也放心一点。”
白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江倾晏如变魔术般从楼上款步走下来:“阿姨你放心。”
白妈妈看了眼时间:“那我先出门了。”
白倦也没空问江倾晏,看着妈妈上了出租车,这才有空回头质问:“你从哪里来的?”
江倾晏回答:“楼上厕所。”
白倦看着江倾晏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出蛛丝马迹。
江倾晏无辜地眨眨眼,白倦面无表情依旧瞪着他,江倾晏只好率先败下阵来:“我没送宋冰。”
白倦继续问:“什么意思?”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江倾晏长叹,“本来打算走渣男路线,好好让你气两天。可现在好像行不通了。”
“什么意思?”
江倾晏笑道:“你现在成复读机了是吧。”
白倦打开江倾晏的手:“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江倾晏道:“起码也有一两句的。”
“比如?”白倦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比如——我肚子饿了。”江倾晏笑道,“谁让你这么急着走,我都没吃几口呢。”
“我没让你不吃。”
“我急着追你嘛。”江倾晏道,“不过也不能算无功而返,至少你看起来脸色真的不太好。”江倾晏微微屈膝,使得自己的视线和白倦持平。
白倦转过脸:“我这是担心我外公。”
江倾晏点点头:“应该的。”
白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江倾晏牵着鼻子走了,他推着江倾晏往门外走:“你回去吧,我要关门了。”
“老板,等等。”江倾晏扒住门框,“再聊个五块钱的呗。”
“不聊。”白倦使劲儿将人推了出去,接着他狠狠把门关上。
江倾晏可怜巴巴地敲敲门,回了好几次头这才恋恋不舍消失在视线里。
可下一秒,白倦的手机消息开始拼命闪烁,白倦索性将江倾晏的号码拉黑名单了。做完这一切,白倦才觉得呼吸畅通了,他长吐一口气上了楼。
白倦把一切杂念抛出脑子,开始做题。做卷子的确是个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的好方法,白倦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酸痛,他在笔筒里找着红笔,顺势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了。
与此同时,他妈妈给他发消息,还拍了张外公躺在病床上吃水果的照片,外公看上去气色倒是不错,白倦跟外公又打了个视频电话,彻底放下心来。
经外公提醒,白倦后知后觉肚子都饿了,挂了电话一股子奇怪的气味钻进了白倦的鼻子里。
这气味像是什么烧焦了,夹杂着不明的蔬菜气味,这气味似臭非臭。白倦愣了片刻,第一反应就是他妈妈出门前忘记关火了,于是他连忙往楼下跑。
白倦这几步楼下得拖鞋都要飞了,冲进厨房的时候,和正在颠勺的江倾晏面面相觑。
“你这么饿吗?”江倾晏先开口打破沉默。
白倦看着江倾晏颠一下漏一半的粗犷做菜方式,千言万语克制在胸间:“你……在干嘛?”
江倾晏将菜出了锅,摆上盘,冲白倦扬了扬手里的锅铲。
“你怎么进来的?”白倦换了个问题。
江倾晏解了围裙,指指蹲在门边的狗子:“它给我开的门。”
狗子无辜地歪歪脑袋:欺负我不会说话是吧。
“好吧,后门没关,我买了菜直接进来的。”
“有话吃完饭再说吧。”江倾晏又道。
白倦环视四周,受害面积比他想象的要小,那股子奇怪的气味竟然是焦黑的土豆传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倦决定先吃饭。
桌子上摆了好几个菜,品相不一,但看起来都是能吃的样子。白倦的气几乎已经消完了,江倾晏看来是有认真在反思,虽然方式有点欠妥。
坐在饭桌上,江倾晏先检讨起了自己:“骗人是不对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倦道:“那也不一定,善意的谎言是没问题的,但你这个显然不出于善意。”
“那你明明在公园里却骗我已经到家了,也是善意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白倦反应过来了,江倾晏怕是一直跟着自己。“这能一样吗?”
江倾晏立刻虚心受教:“我以后不会骗你的,其实以前我也不怎么骗人的。”
白倦冷冷抬眼,江倾晏立刻收声,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
江倾晏给白倦夹了一块肉,转移话题:“阿姨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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