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蛋还没有什么肉,一头自然卷的头发长了回来,经过贺桐仔细的化妆,愈发像个洋娃娃,和谢羽抱在一起激动地欢笑。
“你有没有发现,我哥结婚西装的颜色好像一只阿拉斯加?”
“看出来啦!”
“你为什么把捧花给我呀?”
“你哥哥的捧花当然是你的呀!”
“明明是你接住的,不要随便把运气分给我,你还有姐姐要分呢!”谢羽撅着嘴把花塞回了朋友的手里,“熙熙,你和晨晨姐今年都能过得超级好!”
她们一同转身,朝台上用力地挥手:“哥哥们!祝你们幸福鸭!”
钟恬从国外驻地回来,隔离大半个月,终于和刘岭相见。
刘岭抱着她转圈圈:“老婆,想死我了都!你怎么又瘦了!下次什么时候去?能请假吗?”
“别急,我这回不走了,大猛男。”钟恬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领导安排我常驻国内,开不开心?”
刘岭开心得都快晕了,他一个有老婆的人终于不用每天吃别人狗粮了。
钟恬给过来吃饭的韩谢夫夫、小庄和其他朋友们做了一桌菜,都是她拿手的西餐。
刘岭哧溜哧溜地享受大厨级美味,在众人的夹菜中乐不可支:“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我的福星全部到齐了!”
谢锐言抿着酒窝说:“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你,但你的福星晚上又要走了。”
“晚上你们俩不在这里吃了吗?”
谢锐言点头:“我们换一家吃。”
刘岭看着谢锐言和韩峤,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知道你们要去哪家了。”
晚上,谢锐言和韩峤去了谢帷舟家里。
谢帷舟从老宅搬出来,刚租了空荡荡的新房,搬进来的东西不多,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走的十足简约风,就厨房里东西也不算多。
但她一揭锅子,谢锐言和韩峤就发现了秘密。
这是一道炖了十几个小时的佛跳墙,扑鼻而来的香气能让佛忘记了修禅道,跳过墙就来用餐。
韩峤客气地说:“就我们三个人,不用搞得这么隆重。”
谢帷舟拿来汤碗,嘴角有上扬的弧度:“听锐言说你做菜第一好吃,我不太服气,请你们两口子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坐在小饭桌上,在平静温和之中吃完了一顿饭。
晚饭结束之前,贺桐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谢帷舟看到她,目光就变得有几分柔软:”你不是去出差了吗?可忙死我了,我听锐言说你今天下厨,就订了早一班的高铁回来了。”贺桐放下手上的东西,凑近饭桌,“只要是你做的饭,只有白米饭也吃。”
谢帷舟轻轻笑了一下:“那不可以。”
贺桐闻着味道说:“豆沙春卷儿还有吗?趁热吃完了,抱歉。“
谢锐言插了句话:“连渣也被我夹干净了,只有盘子里的油可以舔。”
贺桐伸过细长的手臂拍他脑袋:“不怼我你皮痒吗!美得你!”
“食材还有多。”谢帷舟给贺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佛跳墙,又怕她是甜党吃不习惯,往她手里塞了一盒马卡龙,”先垫垫饥,我再去炸,很快。“贺桐垂眼看怀里,马卡龙盒子上用马克笔画着一棵梧桐树,写了她的笔名Autumn,笑意便没有再收起过。
谢锐言见状,在心里默默想,发小的春天要来了。
韩峤也想,这世上其实并没有不会开花的树。只要一棵树想要开花,或早或晚,都会开的。
谢锐言和韩峤连同绍兴花雕的酒坛子,打包了锅里最后的佛跳墙,带回家又美美地吃了一顿。
婚后生活伴随着这第二餐的珍馐正式开始。
谢锐言问起韩峤,希不希望养猫,韩峤回答:“你不是说养你就够了吗?”
谢锐言对对手指:“那是醋话。”
“再等一阵子吧,我还没有淡忘贝多芬。”韩峤想了想,“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我会再有一只猫,但是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谢锐言听了,忍不住把头塞进了韩峤的衣服里。
韩峤笑着摸摸自己形如七八个月大的肚子,隔着衣服戳谢锐言的发旋:“我的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猫。我的爱人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爱人。”
“谁说的?”
“be-alone论坛的中岛敦说的。”
谢锐言一秒把头钻了出来,撅起了嘴:“可是以后就没有Be-Alone了。”
论坛主人已经发公告,说要永久关闭Be-Alone。虽然坛主还想运营它,但是经费不足,难以再继续。
她们为爱发电,社区从不接广告,只有论坛粉丝们的一笔笔打赏支持着论坛的维护,就像每一只喜鹊搭成的鹊桥,壮观却总会有四散的那天。
不恰饭的非商业性质网站早晚要面临资金不足的倒闭风险,这半年多以来的频繁维护就是要垮掉的信号。
韩峤问谢锐言:“你想让它关了吗?里面也有不好的回忆。”
“但它也承载了很多很多人的记忆。”谢锐言回想过去大家发过的帖、水过的楼,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家都不想它关站,很多人半夜睡不着在微博上哭,说生活里的小确幸没有了,我都看到了。”
韩峤说:“我也看到你昨天晚上悄悄擦眼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