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四爷爷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认不认,不是他说了算。祁路根开口:“郗老先生,我们自然是理解你们作为安安亲爷爷、亲奶奶的心情。我爹娘还有我们两个舅舅,还有他大姨,没少跟他提这件事,但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们家安安从小就没人管得了他。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惯着他,没跟他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动他一根手指头,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结果就养成了他现在的这个脾气。说他说一不二那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任性、脾气大。这要搁现在的说法,那就是小皇帝、小霸王。”
祁路坎和祁良生在一旁点头,这话大哥(亲爹)没夸张。祁四爷爷开口了:“也怪我跟他奶,总想着他没爹没娘的,怕他受委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到后头他师父也是宠着惯着,结果这孩子就成现在这样子。外头的人都说他是大宗师什么的,其实任性得很。昨天晚上回来我也说他了,也跟他说了你们今天上午要过来,让他早点起床,结果,现在还在床上赖着睡懒觉,谁去叫都不理。”
反正说没说郗润怀也不知道,祁四爷爷面不红心不跳地随口就来。祁四爷爷跟长子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祁玉玺的事,他们管不了,这要不要认亲爷爷和亲奶奶,也得他自己决定。
郗润怀自然是不愿意听到这种话的,可祁家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能指责祁家人阻拦祁玉玺认他们吗?人家都说了没有。郗舒语这时候出声:“其实我爸妈的意思也不是让玉玺现在就认我们,只是不要拒绝我们的善意和接近,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侯永权桌子下的腿碰了下郗舒语,郗舒语不说话了。
一直没吭声的百里元坤开口了:“郗老家主,我老哥哥和路根不是推卸什么。安安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明确表示不打算和郗家有过多的瓜葛。他之所以不拒绝琰钰,不是因为琰钰是他的父亲,只是因为,琰钰自始至终只有他母亲一个女人,并且,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安安允许琰钰出现在他身边。可即便是这样,安安也没有叫过琰钰一声‘爸爸’,更是直呼其名。
郗家是英国的古老家族,但也因为郗家的一些古老的传统,让安安对此更是敬谢不敏。对安安来说,权利、地位、财势,只要他想,会有无数的人双手为他送上。郗家对他,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富,而是麻烦,单纯的麻烦。而安安,最讨厌麻烦。”
郗润怀几人的脸色挂不住了。百里元坤的言下之意很明确,你们郗家三妻四妾的,人多事多,我徒弟嫌麻烦。
百里元坤:“我这话或许不中听,但就是事实。别说安安看不上郗家的财富,就是我百里家的财富和资源,他也半点没看在眼里。安安的脾气一上来,也就我这个师父,他爷爷奶奶能稍微压压他,就是他两个舅舅都不敢惹他。路根的前妻惹了他爷爷奶奶生气,安安直接出手让他大舅跟他舅妈离婚。路根敢不听吗?”
祁路根假装一脸的苦笑,祁良生也是。
百里元坤:“你们郗家或许难以理解,但祁家就是这样。祁家的孙子祁玉玺,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得无人能及,脾气上来敢扒人家祖坟,这在东庄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安安认亲的事,他爷爷奶奶帮不上忙,我这个师父帮不上忙。我的建议是,郗老家主放弃,不要想着安安和郗家亲厚起来,更不要指望安安认祖归宗,你们就当没有安安这个孙子。
有琰钰在,我百里家与郗家就不可能断了联系,但安安,你们就不要去‘勉强’他了。昨天,安安还是给了他爸爸面子,下一次,谁都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给他爸爸留面子。作为长辈,我们也并不乐意看到安安跟你们郗家闹得太僵。“
郗润怀的老脸早就挂不住了,郗夫人眼角红红,郗琰钺不便吭声,郗舒语是不敢再吭声。百里元坤作为祁玉玺的师父,他这番话,不仅是祁玉玺的意思,也表明了百里家的态度。百里元坤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怕郗润怀不甘心,他也不能当场说他不接受。
一人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走了进来。一看到他,百里元坤就问:“安安起来没有?”
凌靖轩:“他还在睡。”
郗润怀趁机对郗琰钺说:“问问你哥在哪。”
郗琰钺给大哥打电话,然后抬头:“手机关机了。”接着郗琰钺又打郗龙的电话,却依然关机。或者说,四郗的手机全部关机。岳崇景:“靖轩,你跑一趟玉安园,看看郗家主在不在。”
“好。”
凌靖轩出去了。过了会儿,他回来说:“郗家主不在‘玉安园’。”
岳崇景明知故问:“他没说会去哪吗?”
凌靖轩:“昨晚我和安安走得早,之后没见过郗家主。”
郗琰钰这是明显回避他们!这是郗家人和侯永权的第一反应。百里元坤、岳崇景和凌靖轩当然知道郗琰钰干什么去了,不过他们不会说就是了。
这个插曲缓解了之前稍显尴尬和沉闷的气氛。郗润怀把话题引到了古武上,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就顺着转移了。金陵的地下隐藏着一个门的事情,以及功法的等级,岳崇景前一晚的宴会上并没有提及。之前他在金陵就说过一次,但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现在还不到全球告知的时候。如果祁玉玺突破到丹境,如果他能顺利开启那扇“门”,古武者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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