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给夜弦拿了新的镇定剂,她眼睛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因为伤口在眉骨,被眉毛遮住不太看得出来,这几天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姜堰一直派人看着夜弦,厉偌清在看到她摘掉了纱布生龙活虎地在小卖部买辣条吃后心里的愧疚终于消散了许多。
他连续吃了一周的药,这一周他再一次沉浸于工作之中。忙碌的工作就让他无暇顾自己自己的情感,每天除了加班就是躺床上睡觉,连之
前的林思瑶都打发走了。
忙了很久之后突然空下来会让人一瞬间空虚,周末厉偌清没事做开始倒腾他的车,他很喜欢买跑车,从小时候认识这些车开始,他就已经
有了这种爱好。
虽然他年纪小没有驾照,但并不会阻止他7岁就开始收集跑车,他的母亲很溺爱他每年都会送他一辆喜欢的车子,等到他完全独立自己有钱
买跑车之后第一辆就是法拉利F8,这是他独立的表现,所以对这辆F8格外喜欢,甚至都愿意亲自擦洗这辆车。
阳光明媚的下午,厉偌清拿着滋水枪站在庭院里冲刷自己的爱车,旁边的站了一排女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各种洗车物件。酒红色的法拉利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姜堰拿着抹布和他一同洗车,等到清洁车的内部时,厉偌清翻出了一根木簪。
“这是什么?”
姜堰拿着木簪伸到厉偌清面前,他撇了一眼才想起来当时他厌恶这个木簪偷偷把它从夜弦头上拿下来了。
“那个死丫头的,扔了吧!”
厉偌清刚说完,姜堰还没扔又被他抬手从手里抢了回去。
“算了,下次还给她,破东西插头上跟个道姑一样丑死了!”
人啊,是一种双标又容易反悔的生物,厉偌清洗完了车靠在庭院躺椅上享受阳光,可他又拿着夜弦的发簪出神发呆。
“你说那个死丫头会不会破相啊?她会不会记仇呢?”
姜堰仰着头闭着眼睛晒太阳,这种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而且厉偌清和夜弦纠缠到现在别说记仇了,深仇大恨都够了。
“你要见她?”
姜堰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但厉偌清却傲娇地不承认。
“谁要见她,死丫头活该!破了相最好,变丑了没男人要!”
姜堰沉默着,厉偌清悄悄转头瞄了他一眼,他在等台阶下,姜堰最了解他,知道他傲娇的时候该找什么台阶给他下,但姜堰什么都没说什
么都没做仿佛没听到一样,厉偌清只好继续。
“你说那个死丫头破了相会不会天天哭啊?”
“会,眼睛都会哭肿。”
“那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有多悲惨?”
死傲娇,说话都不爽快。
“晚上吃火锅吧,我请客!”
“吃什么火锅?”
姜堰站起身回房间换衣服,他没多说只摆了摆手,厉偌清一脸懵还是换了衣服,两个男人穿着休闲的衣服开着劳斯莱斯去了夜弦家门口。
“你请她吃火锅?”
“夜弦最喜欢吃这种,一个人能干完三个人的份,吃白食她不会拒绝的。”
夜弦交叉着双臂满脸郁闷地看着车里的厉偌清和姜堰,厉偌清仔细端详着她的左眼,果然眼睛没伤到还是那么漂亮的含情眼,伤口藏在眉
毛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有伤的。
“看完了吗?”
“我还以为你破相了,可惜!”
厉偌清恢复了情绪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不过夜弦也不是盖的冷笑着回怼。
“破了相也不喜欢你!”
“你也就这张脸好看,破相了我才不要你!哼!”
两个冤家一见面就要针锋相对,姜堰不懂为什么厉偌清就是喜欢这么一个和他处处作对的女人,但厉偌清想要,他也没办法干涉。
火锅店里,菜摆了一桌,夜弦不停往里面下肉,一口一口吃得贼快乐,厉偌清吃东西挑,自己烫了一点肥牛还没捞到几口就被夜弦吃光
了。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吃白食不多吃点亏的!反正你们又不差这几百块跟我计较什么!”
姜堰看着两个人在饭桌上都能闹起来捂着头叹息,厉偌清拿着漏勺和夜弦抢了一晚上锅里的肉,他就算不吃也不会便宜给夜弦,气得她一
直骂他浪费。
劳斯莱斯比迈巴赫空间大上很多,她坐在座位上双手抱着打包的小酥肉一直看向窗外,厉偌清坐在旁边拿着那根木簪递了过去。
“喏,你的!”
夜弦撇了一眼没有接
“你喜欢就留着吧,我不要了。”
“谁要你破簪子!拿回去!”
夜弦没好气地接过发簪,她白了厉偌清一眼继续看窗外的景色。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特别好的东西,厉偌清让她见识了那么多,就连她
屁股坐着的这辆车都是百万级别。只可惜这些都与她无关,以后也会无关。
姜堰在老地方的巷口停了车,夜弦拿着打包盒下了车,当厉偌清下车时,她知道他又要来羞辱她了。
她心里想着无所谓,反正白吃他一顿饭,被骂被羞辱都习惯了,至少他不会丧心病狂地要杀她。
漆黑的小巷,隐在黑暗中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段三分钟的漆黑小巷过了十分钟也没人走出来。老旧的墙壁上写满了拆字,少女被一只大
手掐着被迫仰头,男人低头轻喘着霸道热吻,他真喜欢吻她,不管前一秒有多愤怒和难过,下一秒他都会选择在这个女孩儿的口舌之中寻找安慰和
平静。
夜弦习惯了,他所有的招数手段,所有的柔情蜜意,她也不想反抗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顺从着他,迟早有一天他腻了说不定就会放
过她。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三心二意的吗?”
“嗯?”
“前几天还搂着新欢和我炫耀,今天又跑过来找我吃饭然后趁机占我便宜?”
“我是渣男,你说的!”
“呵呵!”
夜弦轻笑两声仰着头看着眼前英俊非凡的男人,帅是真的帅,渣也是真的渣。
“很多时候我在想,我要是个渣女,是不是就不怕遇到你这种男人了。”
厉偌清也跟着笑了两声
“可能吧。”
“厉偌清,我夜弦何德何能能让您这样高贵的人看上?”
夜弦卑微的态度让厉偌清愉悦不少,他掐着夜弦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端详。
“谁让你先招惹我的?我可记得你当初在包厢里用这双蓝色的眼瞳勾引了我,你的眼睛在对我说求求你选我吧!”
夜弦在这一瞬间觉得很无语,她当时都快怕死了,勾引从何说起?
“那厉少爷还真是不禁勾,一个眼神就迷上我了?”
厉偌清嗤笑着低下头咬住了夜弦的耳朵
“对啊,你让我着迷,日日想着再把你压到我的身下!”
说荤话,厉偌清从来都比夜弦不要脸。
“色狼!”
“男人好色很正常,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你要帮你,为的不过就是你的美色!你要是长得跟猪一样丑,你看看谁会来帮你!”
厉偌清在教夜弦认清现实社会,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美和丑之间的待遇差距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因为夜弦惊人的美貌,她这辈子都
不可能坐上那辆劳斯莱斯。
“人总会老的,等我有一天年老色衰,还是会被你换掉,你有权有势是个男人,就算七老八十了,还是会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来伺候你,而
我只不过是你漫漫人生路上一个有点特殊印象的女人罢了。”
夜弦早熟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厉偌清很感叹这个女人的理智和觉悟,她和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虽然年纪很小但思想高度却不低,不过
要当他的女人不需要太多高度。
“夜弦,你说得没错,可这就是人生,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就在顶点,有些人出生却一无所有只能艰难度日,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些都
是现实规定好的,既然我有这个权利为什么不去享受呢?”
“厉偌清,你所谓的权利不过是建立在剥夺他人之上的,你的权利沾满了别人的痛苦!”
“那我逼迫他们了吗?这些都是她们自愿选择的,我厉偌清什么都有了,是他们想从我的身上获得一些东西!”
厉偌清口口声声说着别人自愿,可他对夜弦使用的手段早就成了逼迫。
“那我呢?我要从你身上获得什么?”
厉偌清摸着夜弦的脸宠溺一笑
“你没有想从我身上得到,可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我选中的女人!”
他诡辩着将自己想要她的理由合理化,他想从夜弦身上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明明也是一个残破的人,却要被另一个残破的人剥夺,真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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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色的眼瞳那么美,仰望着厉偌清满是无奈。
“所以,你只是想从我身上夺取你想要的而已?你喜欢我也是因为想要各取所需?”
“弦儿,喜欢也是一种爱。”
厉偌清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依旧用着花言巧语哄骗她。两个缺爱的人都想着从对方身上获取到爱,就像两个在沙漠之中即将渴死的人拿
着枪逼迫对方给出最后一点水一样荒唐。
夜弦从小就没了爱,她有限的生命里只有着向往的阳光和救赎,一个白亦星,一个林绮梦,如果没有他们她的生活将暗无天日。
夜弦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男人,除去那些手段,他真的很迷人,能让女人为之痴狂的男人。可她知道,自己不配,不
敢想,到现在本能拒绝,全都是因为那些打压,夜弦的自卑已经盖过了她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自信。
“那你会喜欢我吗?”
“会啊,弦儿,我们可以慢慢培养这种喜欢这种爱。”
“………………”
夜弦沉默着,她觉得生活是在睡觉太糟糕了,她一个残缺的人,却要给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人剥夺掠夺。
我不配,厉偌清,我哪里配呢,我无父无母,你饶了我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不想当一个被人唾弃的情妇,我不配你的喜
欢,我不配你的爱!”
归根结底,厉偌清还是在原地踏步,夜弦在原地修筑了一层厚厚的的墙壁拒绝往前迈出一步,他终究是得不到的。
厉偌清也沉默着,他松开了捧着少女脸蛋的手,眼中的阴霾在黑暗中无法看清,他全身都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夜弦勉强挤出一个微
笑。
“饶了我吧,我不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少女头昏脑胀差一点栽倒,她扶着墙慢慢站稳,厉偌清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给脸不要脸的婊子!”
他就是这样阴晴不定,得不到就会暴躁,一暴躁就会发狂,发了狂就想毁掉!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被打耳光,夜弦捂着脸再一次挤出一个苦笑。
“厉少爷如果能饶了我,随你打几巴掌,我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夜弦!你等着!等着我继续折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报复你把你玩死!”
姜堰站在车旁抽着烟,他只看到了那一巴掌还有厉偌清愤怒的威胁,这个女人当真烈性,交涉再一次破裂,他并不想让厉偌清好不容易稳
定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发病,他走到巷口往里面喊了一声。
“少爷,很晚了,回去吧!”
夜弦看着厉偌清愤而离去,她捂着脸眼神暗淡,当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见到了几天没见的张志远,他似乎很着急,看到夜弦脸上的巴掌印
后更是急得直跺脚。
“妮儿!你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之前还有人告诉我你眼睛也被人打伤了!是不是那个厉老板!是不是他对你下手的!你等着,我去找
他!我不信没有天理法律了!”
夜弦看着激动的张志远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抱住张志远的身子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爷爷,不要去,他是个恶魔,爷爷不要去!”
“妮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帮你!爷爷一定会帮你的!爷爷保护你!你就是爷爷的亲孙女!”
夜弦求了张志远很久,他才决定不贸然去找厉偌清,他们又聊起了小时候在局子里发生的有趣事情,夜弦抹掉了眼泪听着他回顾,张志远
不是她亲爷爷,却始终待她最好,夜弦觉得无以为报只能按照他的期待成为一名出色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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