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蛰看向楚留香,楚留香面色一红,尴尬地简直想遁地而走。
徐蛰来了兴致,请几个传播流言的人喝酒,然后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位兄台可否详尽说一说?”
他自己听也就罢了,还偏要拉着楚留香一起。幸而这里没有人认识楚留香,楚留香的标志郁金花香,也早在这几日的奔跑中淡了下来——其中不乏猪粪便的功劳。
那人说:“这徐公子与一般人不一样,他的猪,是从海上运来的,声势之大,前所未有。能有这么大财力,定然不是普通人,已经有人认出了徐公子的身份,他竟是生活在海外的皇室后裔!”
楚留香含笑看了眼徐蛰。
徐蛰没理他:“然后呢。”
“因为徐公子名声大,一些人慕名而来,照顾他的生意,堪称财源广进。他的生意好了,自然有人看不过去,总想着去偷盗他的宝贝。”
徐蛰皱了皱眉:“他能有什么宝贝?”
“听说他有一种神药,人吃了可以功力大涨,猪吃了会变胖,人吃了那样的猪,也于功力有益。”
“……”
“好些人都眼红,也有一些贼人真的去偷宝物,熟料徐公子武艺超群,不等贼人进到府里,就把人拿下,送到官府。”
这句还像样。
“后来香帅便听闻此事,也要前来偷盗。二人战得风云变幻,三天三夜仍不分胜负。”
徐蛰面无表情:“然后呢?”
“最终香帅不敌,仓惶落败。徐公子将香帅制住,赫然发觉,猪圈竟少了一只猪,竟不知香帅是何时偷得。”
徐蛰:“……”
楚留香:“……”
“香帅不愧是香帅,徐公子虽将他打败,却也心服口服。只是他终究不是江湖人,受世俗之事牵绊,挂念香帅偷盗之罪,竟好心送他前往京城,寻来六扇门的朋友为他开脱。”
徐蛰:“……”
楚留香:“……”
不,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谁编的!
那人说:“如今香帅罪名洗白,已然上岸。这对朋友惺惺相惜,又是一段江湖佳话。”
徐蛰把酒推到他跟前:“喝完之后,你走吧。”
那人神色动容:“多谢。”
等人走了之后,楚留香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传得这么离谱。”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京城府尹、作证的六扇门捕快,还有几个衙役知道具体案情,其他人只知道徐蛰带着楚留香来到京城,把他送进大牢里蹲了一会儿,等放出来就什么罪都没有了,便想着是徐蛰在帮他。
徐蛰说:“我分明厌恶死你了,竟说我与你惺惺相惜。”
楚留香觉得他心不对口,微笑看着他,任他去说。
两个人继续赶路,又听到了许多谣言。
楚留香被打下不败神坛,他的形象竟然没有破灭,反而更上一层,来带着徐蛰都有了滤镜,被称为侠义无双。
回到自己的养猪场,徐蛰整个人都是懵的,“江湖水太深了,不是我等凡人可以踏入的。”
楚留香问:“你是因何有感而发?”
徐蛰深沉地摇了摇头,“我只希望能安稳过日子。”
楚留香愧疚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安稳。”
徐蛰:“你知道就好。”
楚留香:“……”
楚留香帮着养了几天猪,发现这里的猪的养法很普通。也不是特别名贵的品种,就是普通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格外肥美。
楚留香忍不住去问徐蛰。
徐蛰说:“秘诀就是我啊。”
楚留香:“你?”
徐蛰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养的猪!”
楚留香失笑。
这段日子果然安稳,再没有贼来偷东西,有了名气,生意也好不少,寻泄滋事都少了。
徐蛰看时候差不多,同意让楚留香离开。
只是临走之前,他仍有一事不解:“徐公子武功高强,又财富众多,为何从前没有听说过?”
徐蛰说:“自然是因为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楚留香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已经让他满意。
不想徐蛰神秘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只要你答应不告诉别人,也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便告诉你。”
楚留香很想说不想,可是徐蛰都这么说了,他心里就跟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似的,痒痒的很。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答应你,保证不说出去。”
徐蛰朝他摆手,示意附耳过来,悄声道:“我名原乐安。”
楚留香惊讶地看向他:“你还活着!”
徐蛰说:“我自然还活着。”
原乐安精通易容之术,改扮成其他模样,不被人发现是很简单的事情。
楚留香打量他的脸,仔细看去,确实与原乐安有些相似。
“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可知原老庄主有多难过?”
因为他将要离开,而且他不是真正的原乐安,不耐烦应付那种悲伤沉痛的亲情。
这个答案,徐蛰是不能说的。
他只能告诉楚留香:“原乐安与原随云,又有什么区别?该死的人,自然是要死的。”
莫非蝙蝠岛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吗?
楚留香想到徐蛰假扮原随云的时候,觉得这也极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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