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确实没有什么事,而且她对宁书远的这位生母其实十分好奇,她答应下来。
她很快收拾好,在家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又发信息告知宁书远她去见南秋了。
十五分钟左右,司机载着程芷到了餐厅门口。
程芷原本打算先给南秋打电话确认一下她是否到达餐厅,但是当她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餐厅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南秋太好认了,不同于程母那种好似室内养大的花,柔美而可亲,南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华美的气息,她好似一种极为昂贵的瓷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又带着凉凉的冷意。
程芷走到她桌前,您好!
她抬起头来,脸庞明丽,露出精致的下颌,她冲程芷伸出手,:你好,我是南秋,你是程芷吗?
程芷回握住她,阿姨好!
她对程芷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宁书远一直叫我的名字,你这么称呼我,我还有些不习惯。
程芷有些怔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并不是饭点,南秋让程芷选了些茶点,她自己也挑了些,尽是点的店里最贵的。
南秋转动汤匙,对程芷说道:希望你不要介意,宁书远和我讲明你们的关系之后,我调查过你。
程芷这时候才开始将南秋和那些论坛版块上提及的人物画起等号来。
南秋也不指望程芷有什么回答,我先是查到的你父亲,我以为宁书远是想在国内长远发展,需要一些来自政府的帮助。
他不是这样的人。程芷对她说。
南秋笑了一下,你过得很幸福,你的家庭也将你教育的很好,所以你看得到人性的美好的一面也并不奇怪。
但是后来我了解了一下你和宁书远的交往经过,我打消了一半的这种念头。
她用那双明艳的眼睛望着程芷,希望你不要太过反感,强强联合本身就是很正常的。
程芷点点头,她问南秋,如果方便的话,能和我讲讲书远和他养父母的事么?
南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她手指上留着指甲,在那指甲盖上涂了些精巧的图案。
你远比我想象的要冷静的多,男人似乎总把自己的女人想象的十分娇弱。
她意有所指,仍旧在打量着程芷。
程芷对她露出一个不带敌意的笑容,我也可以去问书远,但是我觉得他并未放下这件事,我不想刺激他。
南秋将手指轻柔地搁在了桌上,有些为难地望着程芷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呢,事情已经过去了。
事情始终横亘在他心里,从未过去。
南秋这时才露出了有些怔忡的神色,说:他这样同你讲的吗?
他从未同我讲过,我也从未问过他,但是我知道他难以释怀。
南秋又笑了笑,你有些咄咄逼人呢,并不像宁书远讲的那样温柔小意。
程芷露出了个羞赧的笑容,女人都是善变的。
南秋轻轻地闭了眼,喃喃说道:这样才好。
她同程芷讲了一些陈年旧事,倒是和程芷在论坛上看到的出入不太大。
南秋是南家的幺女,顶上有两个哥哥,自她小时起,家人对她就极尽宠爱。但凡两个哥哥有的,她也必定会有。她们家在H市那边生意做得极大,他父亲眼光极好,又富有手腕,连带着叔伯们都沾光不少。
可惜过于优秀的统治者似乎总是缺乏一个与他一样的继承者,南秋的两位哥哥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且极为平庸。平庸者也有平庸者的好处,只要他能正确认识到自己。可惜南父却不满足于此,他希望后继者能够将他的家业发扬光大,而不是一个窝囊的蛀虫。
好在女儿不会让他失望,他尽全力来栽培女儿,女儿也当得起他的栽培。
他未曾对女儿言明,但是他认为女儿是能够领会他的意思――他可以将家业交到女儿手中,但是女婿却必需要入赘,外孙们也要跟着姓南。
他是对的,即便他不言明,南秋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世事难料,南秋遇见了季先生。年轻时冲动的爱恋并没有什么理由可讲,她执意要嫁给季先生,季先生除了性子狂狷些,倒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青年英才。只是这一身傲骨的英才自是不会入赘南家,南秋自然也知道,所以她和南父讲明,不会插手家里的生意,也算是对兄长们有个交代。
父亲爱重女儿,甚至要把家业拿给她继承,兄长们没有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在平庸者有平庸者的好处,他们兄弟二人都像南秋的母亲――那是一个听从丈夫安排的女人。
事情却并不顺利,南父和南秋大吵了一架,他辛辛苦苦栽培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走上另一条和预期完全不同的道路上去了。
最后南父认输,他是南氏企业的掌舵人,也是父亲。
他和女儿吵得口干,最后只说:你会后悔的呀,南秋!你被我从小这么养大,你怎么可能过得了仰人鼻息的生活?
南、季两家风风光地办了场浩大的婚礼,南秋从此成了季太太。
他们相恋到结婚的时间不够长,是以到婚后才发现双方都过于骄傲,他们太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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