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谙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又要对空云落说“我不知道”,他心里就荡起不安。空云落真的相信了他么?看到这些信空云落的震怒不假,情绪缓和,也是因为他们有了鱼水之欢。这事要不解决,又会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结。
梁庭对此产生了好奇,“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要找的是个贼?”
曲谙嗤地一笑,“算是吧。”
“你少了什么?”梁庭关切问,“你那住处,我也安排过人手,说出来我帮你找。”
曲谙心里烦闷,只想喝几杯酒发泄,就随口道:“有块上好的墨锭不见了。”
梁庭奇怪道:“你那儿哪来上好的墨锭?都是寻常的松烟墨罢了。”
曲谙愣了愣,他记得他的墨锭是全收在箱子里的。
“有的。”曲谙看着梁庭道,“就在桌下的小箱子里,我放了块价值连城的好墨。”
梁庭吃了颗花生,吭哧笑道:“吹牛吧你,我怎没见?”
曲谙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了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测。
是梁庭么?
第140章
曲谙的后背蔓起大片鸡皮疙瘩,他仿佛感觉到一股寒意笼罩了他。
冷静下来,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阿庭进出那里那么多次,箱子又谁都能翻,他看过也实属正常。
曲谙安抚着自己,可这想法就像从山顶滚落的巨石,势不可挡,狠狠砸往他的内心。
梁庭面上坦荡,还问:“怎么了?脸色一下变了,可是醉了?”
曲谙勉强笑笑,他闭了闭眼,最终直视这梁庭的眼睛,他的目光挣扎不忍,一字一句问道:“阿庭,往我屋里放那五封信的人,是你么?”
梁庭一脸不解,正想问什么信,可嘴巴先一步答了出来:“是我。”
曲谙睁大了眼,脑中雷霆轰鸣,短暂失了声。
“我……”梁庭愕然,他神情僵了一会儿,接着满脸不可置信,“曲谙,我、我……”
“真的……是你?”曲谙颤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梁庭低下头,懊悔道:“我不知道,一时鬼迷心窍,就……”
“是谁指使你的?”曲谙道。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我真不知道……”梁庭抱着头,语气惶恐,不敢面对曲谙。
曲谙被梁庭激怒了,提起梁庭的领口怒道:“你不知道?你陷害了我,你知道么?!和外人私通是什么罪?你就不怕我被处死吗?!”
梁庭怕极了,表情要哭出来,一个劲儿和曲谙道歉,却还是没把指使的人供出来。
“是谁?!”曲谙不打算放过他,厉声质问,“告诉我!”
不可违逆的命令刻进了梁庭的灵魂里,他双目失神,喃喃道:“是…咕噜……”
他的嘴里涌出了血,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
曲谙大惊失色,忙道:“别说了!”
梁庭眼睛一闭,晕了。
曲谙生怕他这么死去,不断要他活着,并诊察他的身体,发现他内脏大出血。有了这个认知,曲谙对症下命,梁庭的伤很快就在曲谙的修复下愈合了。
幸好梁庭在原文里没有姓名,他的生死不影响剧情走向,曲谙也没遭罪。
梁庭是被下了毒?但曲谙已将他治好,不晓得醒来后他能否说出有用的信息。
没多久梁庭便醒了,醒来后还是惊魂未定,他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
“我……我竟没死?”梁庭道。
“我救的。”曲谙冷冷道,“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告诉我来龙去脉。”
“……我会死的。”梁庭不敢看曲谙的眼睛,“我被下了毒,若说出对方的事,就会毒发生亡,你也看到了。”
“那你便写下来!”曲谙强硬道。
梁庭却还是惊惶,手抖得抱着自己。
“梁庭,我看错了你。”曲谙冷漠道。
“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他给了我固经丹,你知道的,我根骨一般,非练武之材。可有了固经丹,我才勉强入了师傅的眼。”梁庭无助哭道,“我这辈子唯一有望出息的一次啊,我也想像大人们那样肆意天下啊!”
曲谙只感到心寒,他只知道,如果是他自己,用陷害一个人去换健康长寿的一生,他没法答应。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梁庭又笃定道,“你是庄主心爱之人,他怎会因此杀你?不会有事的……”
倒像是在自我安慰。
曲谙问:“那人是圣君么?”
梁庭沉默了。
曲谙静静看着他,忽然累了,“罢了。”
梁庭不安,“你、你会去同庄主说么?”
曲谙不语。
“曲谙,我求你,别告诉庄主。”梁庭下床跪下了,“庄主知晓,我必死无疑,我还不想死,曲谙,我不想死啊……”
曲谙握紧了拳头,撇开脸不想多看他一眼,“你走吧,咱俩的友情到此为止了。”
梁庭听到还有今后,立刻千恩万谢,随后很快离开了。
曲谙看着桌上的小菜,还有他们没喝完的酒,不久前他俩还碰了杯,现在竟这样收场。
他走过去,把酒杯砸了。
梁庭的背叛对曲谙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和阮誉这类的朋友不同,梁庭没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也没有令人动容的过往,就是从主角身边略过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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