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责目光横扫,“木方三刻。”
段千玿移形换影般从车辕飞身而去,目标是西南方向酒楼的三层,偷袭那人没来得及跑,便被段千玿赶上,段千玿出手不留情,行云流水就将那人的脖子拧断了。
曲谙惊魂未定,两手紧攥着空云落的衣襟。
不多时段千玿便回来了,言简意赅道:“除尽。”
“干得漂亮。”萧责道。
段千玿嘴角一撇,又继续驱车。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对这仨人就如同车轮碾过一块石子,根本不值一提。
曲谙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有人偷袭?”
萧责解释:“想必有人知晓了今日庄主会途经。这西平镇,八成人想取庄主的性命,此番实为寻常。”
曲谙:“……”
“抱够了么?”空云落眼睫微垂,睨着曲谙。
曲谙才发觉自己紧贴着空云落的胸膛,像是主动依偎他。
“啊,我……”曲谙满脸通红,忙松开了他。
空云落的手臂却是一收,将曲谙按在怀里。
萧责便识趣地出去和段千玿坐着。
终于顺畅地来到了不归山底,回头看能遥遥地看到曲谙的小竹屋。
而就在不归山脚下,有两人在那儿等候,一站一坐,坐着的那位一身素白,容颜秀美,气质淡雅,笑容恬静,正是楼雯润。
站着的那位是个娃娃脸,唇红齿白,俊俏讨喜,是阮誉。
“是云哥么?”楼雯润搭在扶手上的纤细手指握得泛白。
“是。”阮誉道,他没在那行人中见到风里,眉头皱了皱,但在看到曲谙时,又有些开心。
“是楼姑娘,还有阮誉!”曲谙欣喜道。
段千玿不自觉“啧”了一声,面上露出厌烦。
萧责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走到二人面前,楼雯润对曲谙道归来也万分惊喜,“曲公子,你也回来了,能与你再逢,着实欢喜。”
曲谙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笑,“最近可好?”
“很好。”楼雯润也笑道。
“曲谙。”阮誉绷着脸,似乎不近人情。
但曲谙知道,他只是不善在人多的地方表达。
“阮誉。”曲谙也叫他,“好久不见。”
阮誉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曲谙道,他又回到马车里,找出了他在柏岳城拍卖会上买下的一套茶具和珍贵的茶叶,兴冲冲地拿给阮誉,“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阮誉拿出一只茶杯端详了片刻,眼睛微微睁大,“此乃清波山庄之物……”
“那你喜欢么?”曲谙期待地问。
阮誉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曲谙便笑逐颜开,“其实真正掏钱的是空先生。”
他说着,扭头寻找空云落,就看到空云落蹲在楼雯润面前,与她平视。
而楼雯润的纤纤玉手,正覆在空云落的侧脸上。
二人默默相望,一个冷峻,一个秀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一幕,仿佛一记闷锤,砸在曲谙的心脏上。
第117章
楼雯润感受到了曲谙的视线,立刻收回手,羞怯低头,是那副小情人间难以自持,被旁人瞧见的含羞。
空云落淡淡瞥了曲谙一眼,见曲谙脸色苍白,表情无意识泄露出受伤无措,他轻拧了拧眉,站起身道:“你先回去休息罢。”
曲谙像是沉在深水里,空云落的声音仿佛过了许久才传入他的耳中。他点了点头,也不必说回哪里,就自觉地转身,往他的小竹屋走去。
空云落望着曲谙的背影,神色冷凝。
阮誉觉察出曲谙的低落,有些担忧,“属下送他回去。”
空云落略一点头,阮誉便马上追上去。
“云哥。”楼雯润低柔地唤道。
空云落垂眸,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淡漠无波,“回罢。”
说完,便独自一人向着通往山庄的小径走去。
楼雯润忧伤的目光追寻着他,先前还是少女怀春,现有又是千种愁情在她眼中。
“楼姑娘,萧某带你上去吧。”萧责微微一笑道。
“有劳了。”楼雯润道。
再看曲谙那边。
阮誉追上他后,他还魂不守舍,被一块石头绊了下,要不是阮誉及时出手,他怕是要摔个狗啃泥。
“你怎么了?可是心疾复发?”阮誉问。
曲谙将手按在胸膛,茫然道:“心疾?”
这里的确不舒服,和清晰深刻的疼痛不同,闷闷钝钝,像新鲜多汁的柠檬切面压在上面挤汁儿。
“我不知道。”曲谙道,“我只是看到他们,就……”
他忍不住又回过头,脑中浮现刚才所见,心酸更甚。然而这次再看,身后已空无一人,他心里竟有种庆幸。
“他们?”阮誉不解,“庄主和楼姑娘?”
曲谙蔫蔫地继续前行,点点头。
“为何?”阮誉孜孜不倦地问。
“不知道。”曲谙带着点儿哀求,“你别问了,我、我……”
他实在不懂自己怎么了,只想逃避这种闷堵异常的感受。
“哦。”阮誉便答应了他。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往曲谙的小院,阮誉悄悄观察曲谙的脸色。
时隔四个多月,曲谙才回到了这里,院子里岩青草郁郁葱葱长满了地面,想必也常有人打理,所以长势恰到好处,像一片绿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