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段千玿道。
“不去找他……”曲谙道。
空云落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郎君请留步。”与他们交易的人道,“关于药玉,玄参派的人想和你们谈一谈。”
三楼雅间,一乌衣老者坐在矮榻上饮茶,一身着蓝底白纹衣袍的年轻男子站立于老者身侧,眉宇隐忧。
“师父,还是派人去寻小师妹罢,天色渐晚,我怕她……”年轻男人道。
“那小丫头片子,骄纵惯了,就得让她吃点教训。”老者道,“眼下重要的不是她。”
说罢,敲门声响起,老者应了声:“进。”
门打开,推门人道:“二位,人我已带到。”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那人退下。
“在下玄参派弟子房莒,这位是我的师叔,玄参派五长老刘前胡。”
玄参派是前期,主角安佲的主要栖居地,许多故事也都在此展开,只是那段连载期是两年多前,除了几个关键人物,曲谙已记不太清出现过的角色,刘前胡这个名字他有些耳熟,但也仅此而已了。
“段萧。”段千玿抱拳道。
“在下曲谙。这孩子是我弟弟,洛洛。”曲谙道。
房莒请他们坐下,道:“方才这位段兄对青浦药玉的竞价,我与师叔都看在眼里。可否问一句,段兄为何会对这块药玉如此执着?”
“主人身体欠佳,需要药玉调养。”段千玿道,“玄参派所出的药玉,定然是好东西。只是另一人出价更高,我只好作罢。”
曲谙问:“那位拍下药玉的先生呢?怎么不见他来?”
“他已来过了。”房莒道。
“想要药玉,玄参派多得是。”刘前胡道,“我看你们一片真心,便破格再那一块出来。”
空云落童音软糯:“是见我们钱给得多吧?”
刘前胡长长的眉毛抖了抖。
房莒温和道:“师叔绝无此心,他这人不显善,但心最软。我们回去便与其他长老商量,再支出一块药玉不是难事,还请你们等候一些时日。”
段千玿点了点头,“可。”
这便算谈妥了,房莒将他们送出雅间,回头对刘前胡道:“这样以来,派中的事便可解决。师叔,您先回去罢,我去寻小师妹。”
“哼,那臭丫头,我看就得吃几天苦才知道懂事!”刘前胡虽这么说,但语气轻松不少,看来是解决了一桩大事,心情愉悦。
从酒楼里出来之后,曲谙心中却还抱着疑惑,虽说他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股感觉来自于玄参派。
他记得他所塑造的玄参派朴质仁义,医者仁心,是正派的中流砥柱,也是安佲第二个家。虽说刚才房莒所言也算是体现了玄参派的仁善,但就像空云落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喊的价高得离谱,玄参派还愿意重新拿出另一块药玉吗?那为何其他竞价的人没被叫去呢?
曲谙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段千玿道:“我昨日调查过一番,玄参派组织此次拍卖会的目的的确不单纯。从前年开始,春夏时这一带便连月降雨,玄参派后山的药田受塌山水患所扰,药材受损,难出好药,这两年入不敷出,财政岌岌可危。而拍卖会上的东西,几乎件件是珍品,不少是前朝遗物,有些我还曾在山庄的委托书里见过,传家之宝失窃之类。”
“意思是说,那些东西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曲谙惊了。
段千玿点头,“坐在二楼的人,我认识几个,有窃贼世家的,也有专门做黑镖生意的镖局当家,都是对洗钱有一手的角色。”
“洗钱?”曲谙倒吸一口凉气,“玄参派也知情?”
“自然。”
曲谙傻了一般,“怎么会……”
空云落嗤笑,“很意外?洗钱而已,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们不是那样的。”曲谙忍不住辩驳。
“你只知他们是名门正派。”空云落冷哼,“却不知内里尽是污秽。”
曲谙听出空云落语气认真,是动怒的前兆,他对玄参派的厌恶不加掩饰,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段先生你竟然打听到了那么多消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曲谙笑着把话题转向另一处。
“庄主说,你和元翌形影不离,指不定会大嘴巴说出去,坏了事情。”段千玿面无表情道。
曲谙:“……”
“我只和你形影不离才是吧?”曲谙气哼哼戳了下空云落的脑袋。
空云落撇了撇嘴。
曲谙又道:“现在他们愿意再给我们一块玉,可也不一定是我们需要的那块。难道就只能等到下次见,再继续周旋吗?”
“非也,只需等一个契机。”
“契机?”
两人对曲谙卖关子,直到拐进另一条街,他们走进一成衣铺,就见几个伙计围成一圈,手里各拿了两套衣裳,嘴里说着夸赞恭维的话——
“简直是玉女下凡,整个柏岳城,不,整个华风大陆都找不出比您更美的女子!”
“这身衣裳穿在小姐您身上才真正有了价值!”
“它的一针一线,都是为小姐您而缝制!”
曲谙以为她们服饰的是哪位阔绰小姐,仔细一看,竟只是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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