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煜挑眉:“您不怕被扣工资?”
萧溪反问:“请问这位姓安的同学,您给我发工资了吗?”
“没有。那萧老师,您想要工资吗?”安煜问。
萧溪点头:“想啊,毕竟带学生是个累活,你瞧瞧张岩已经疯了,嘴功比他妈八婆还强。”
“但是我没那么多钱,”安煜说:“这样,把我当工资可以吗?”
萧溪吓了一跳,赶快讪讪的摆手,往前跳了两步:“开什么玩笑,人怎么能当工资呢!”
看着那惊慌的背影,安煜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一点一点来,萧溪显然不太适合这种高度暧昧的玩笑。
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浪的不行,但玩笑起来像个纯情的小屁孩,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可以这么飘。
这个玩笑过后,两人都不太敢靠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不去触碰刚刚的暧昧,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目的地近在咫尺,萧溪走快了两步,有些兴奋。
他选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玩,而是这里拥有某种特殊意义,是他和安煜建立友谊的起点,现在他想再这个起点给安煜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暗恋对象!
为什么一定要在起点呢,因为某位名人曾说过:所有心动的瞬间,都要归根于原点。
这位名人叫:萧斯基索得。
其实,大少爷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会在十六七岁这个年纪喜欢上谁,还是这种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出来的喜欢。
他怕自己一旦捅破这层暧昧的关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安煜直接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只能慢慢试探。
当然了,不敢说出来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自己身上的枷锁。
打上初中开始,萧仁河平常除了念叨成绩以外,说的最多的还有“不许早恋”这四个字。
拒早些年从妈妈那里的考证,萧仁河是那种有点跟得上点时代的老顽固。
就好比萧仁河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事业最重要,愣是拖到三十岁才要了他。
而且他的教育方式也很武断,嘴边老师挂着: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能害你不成?
但好在萧仁河忙,多数时候是妈妈带萧溪,她用宽松有度的陪伴式教育,将萧溪养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教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初一那年,萧溪被班里公认的女神表白,第一反应就是跑,他不能让老爹生气,不能让妈妈失望!
正因为如此,突然成为单亲孩子以后,萧溪更听话了,他知道萧仁河既要忙工作又要管他是件很累的事。
所以没了妈妈的庇护,萧溪学会如何平静的接受老爹各种不合理的安排,学习上的,生活上的,乃至私人上的,老爹让往东绝不往西。
就这样,初中时代的萧溪,彻底把自己活成了男生圈的一股清流,那会的男生明明是最欠收拾的年龄,人嫌狗厌,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
唯独萧溪不同,他那会对什么都不好奇,日子枯燥到只有如何学习,如何让萧仁河不为他操心。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萧溪得知他老爹要二婚以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迎来了所谓的叛逆期,学会了喝酒、泡吧、翘课、打架……不良习惯养成了一堆。
悉数这堆破烂习惯——擦!唯独没有早恋!
失败的叛逆期!
网吧在一家小商店的后院里。
萧溪一带着安煜踏进去,坐在柜台后边玩手机的年轻人就抬起了头,一看是熟人,便玩笑道:“挺长时间没来了,改邪归正了?”
萧溪掏出手机:“是啊,改邪归正了,不过今天打算重操老本一次。”
“你朋友啊?”年轻人又指了指安煜:“一看就是个好学生,这是要带坏他吗?”
安煜正四下环顾着这里,还没有进到后院,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和浓郁的烟味就有扑面而来的架势。
他突然有点想走,脑海里蹦出一段被封存许久的记忆,男人疯狂的表情,满地的玻璃碎片,女人无助的哭声……以及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但他不能走,这是萧溪带他来的地方。
“嗯,准备带坏他。”萧溪应着,又扫了一下付钱码:“周哥,角落的机子还有吗?”
“自然有,来我这的人就你喜欢角落,别人都喜欢敞亮点的地。”周哥说着却没有开机的意思。
“角落安静,烟味也小。”萧溪解释了一句,又催促道:“周哥快点开,我好不容易带人出来玩一趟,不想浪费时间。”
周哥还是没开机,他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今天别玩了,我觉得你以后也别来了,先避避风头。”
萧溪付钱的动作卡住,他没想到周哥会甩出这么一句,毕竟旷课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泡着,和周哥混的挺熟,还一起撸过串。
“为什么?”萧溪问。
安煜也上前听,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周哥站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苟全今天从局子里出来了,带人堵你呢,快走吧。”
萧溪:“苟全……是谁?”
“黑耗子。”
“……”
他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上面一定写着“不宜泡吧”这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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