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书房里的言珩看着和裴霁的聊天框,有些烦躁地捋了两把头发。
手边是今天要他确认签字的文件,而言珩此时根本没心情看。
自己刚才对裴霁的态度,让言珩有些懊恼后悔。
他其实清楚裴霁是从小到大一个人独立惯了,遇到什么事都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处理。
他也理解裴霁不准备跟其他人说他们关系的做法。
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知道裴霁的想法后,言珩就算再理智,也不免陷入不自信的漩涡
小院长真的做好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吗?
理智和患得患失开始互相拉扯,言珩内心有些焦躁不安。
克制住给裴霁问清楚发消息的冲动,言珩闭眼揉了揉眉心,选择给裴修发消息:【有空吗?喝一杯?】
……
之后两天,言珩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咖啡馆等裴霁,等他下课接他下班,一起吃饭。
但裴霁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言珩会和他说话,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饭,怕他冷,还给他买了厚袜子和围巾,不过……
言珩从那以后就没再碰他了。
不牵手,不接吻,不腻歪,对着他,言珩笑容都比以前少了许多。
给自己发消息的次数也少了。
一面给顾客打单,裴霁一面回想这两天和言珩相处时的细节。
想着想着裴霁不自觉走神,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排队的顾客喊了一声见他没反应,不由地提高了声音:“你好,我要一杯拿铁、一块芒果班戟和一块奶油慕斯。”
另一位同事有些奇怪的看了发呆裴霁一眼,以为他是累了,走上前问他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兼职这么久,裴霁工作一直很认真,少有走神的时候。
回过神来,裴霁表情平静地对同事摇摇头:
“谢谢,不用。”
他这兼职只做到今天,老板新招的员工已经培训结束,可以正式上班了。
因为裴霁做事麻利,力气也大,老板希望他做长期兼职,早就找他谈过话,为了留下他还提出了涨工资,不过被他拒绝了。
老板见裴霁实在没这个意思,只能遗憾放弃。
今天言珩没来和裴霁一起吃午餐,但秘书小姐来了。
秘书小姐态度恭敬跟裴霁解释:
“言总正在开会,走不开。”
裴霁看着面前精致的餐盒,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语气平静:“不用了,你拿回去。”
秘书小姐闻言有些意外,一脸为难:
“可是裴院长,言总说——”
在裴霁寡淡疏离的注视下,秘书小姐后面的话卡住了没能说出口,顿了两秒,最终点头:“好的。”
秘书小姐带走了给裴霁准备的餐盒,准备回公司跟言总汇报工作,而裴霁冷着自己那脸去了后厨吃员工餐。
感受到裴霁周身散发比以往更甚的低气压,同事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贸然上前搭话。
裴霁一个人安静地吃完自己的午餐,收拾完准备出去时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又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裴霁面无表情的接通,手机刚贴近耳边,屏幕对面就传来一道粗哑的声音:“终于肯接电话了?早就跟你说过,不给钱,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给裴霁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信瑞。
自从上次在后巷两人见过之后,林信瑞没有再来找裴霁,安静了几天,不过最近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裴霁的电话号码,几次三番打电话发消息过来。
他打一次裴霁拉黑一次,然后他又换新号码再继续打,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这么多张卡。
自从知道这些陌生号码背后是林信瑞后,裴霁就没再接过,短信也是不看就删。
今天还是他第二次接。
一听见对方粗糙难听的声音,裴霁就浑身不舒服,抬手扯了扯工作服的领口让自己喘气。
裴霁握着手机的手又无意识用力,眉眼夹着寒冰,语气是藏不住狠厉:“林信瑞,你想死吗?”
说这话时裴霁没避着他人,周围同事把他的暴躁发言全听在耳里,都惊得张大嘴巴瞪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瞧他。
在一起工作这么久,裴霁什么性格大家都了解,他们没见裴霁笑过,也没见他对谁生过气。
他们仔细观察过,只有面对那位言先生时,裴霁整日板着的冷脸才会缓和一些,表情也会生动一点。
而他们虽然是同事,但裴霁看他们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是一样的。
他们怀疑,没有什么事能使裴霁情绪波动。
甚至觉得怀疑裴霁是不是个面瘫,根本不会笑。
此时此刻,大家是第一次见裴霁这么大反应,脸色还这么难看。
而对面的林信瑞听了裴霁的话,不但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开口:“裴霁,我还没活够不会死的,杀人是犯法的。”
裴霁左手用力撑着墙,一字一顿咬牙道:
“真后悔当年只在你脸上留了疤。”
林信瑞恨裴霁毁了他的人生,现在裴霁越生气,他心里越有报复的快感,越高兴。
林信瑞习惯性摸上自己脸上的伤疤,‘嗬嗬’笑了两声,声音遗憾又得意:“你十二岁的时候偏了手,现在可没机会了,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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