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接过罗熠晨递来的麦,目光却一直凝在广谦身上。
他很好奇,将军唱歌好不好听?
广谦与舒影对视了一眼,开始唱第一段。
“心, 跳乱了节奏, 梦也不自由……”
所有在玩手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过去,连谢书璇也放下了自拍的手,一脸惊艳。
他们以前听过广谦的歌,广谦不仅爱唱歌,还拿他老爸的钱自费出过一本专辑, 发行之后连本儿都没挣回来。
可现在坐在这里正专注唱歌的人, 一副温柔磁性的好嗓音, 瞬间就把人带入了歌里的意境。
他跟原唱不同, 这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种演绎。
这首《一千年以后》被他唱得,就像亲身感受了时光飞逝一般,闭上眼睛都能感到周遭已经物是人非。
他才唱完第一句,舒影的心就莫名地有些堵。
唱第二句时,舒影的脑子里一下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画面。
那个画面里有一男一女,他们因时空而分隔,永远地离开了对方。
舒影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他觉得胸口闷得慌,身体似乎有些缺氧。
于是便把麦克风放到一边,假装接电话。
广谦边唱边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舒影指指手机,匆匆地跑出去了,背后还传来广谦断断续续的歌声。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浅吻着你额头……”
他终于明白广谦为何那么喜欢这首歌了,歌词里对恋人的不舍,可不就是他的心境吗?
广谦…果然有心上人的。
他站在走廊上的窗边,看着外头的夜色发呆。
依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将军有心上人这一点这么令他烦闷。
舒影觉得这本狗血小说,简直隐含诅咒,每次靠近广谦必定情绪波动。
他一看到广谦回忆过去的眼神,就极不舒服,即使在这种寒冷的初冬之夜,胸腔中也燃起了无名的火。
这是不祥之兆。
唉,想不明白就算了,总之远离他就好了。
正暗暗发誓之时,身边就响起了广谦的声音。他也是出来接电话的,显然是家里打来的。
他嗯嗯啊啊了几声,又非常郑重地嘱咐了许多,才挂掉。
接完电话,他也没进去,走到了窗边,挨着舒影站着。
“……”诅咒,这一定是诅咒。
舒影一动不动地抓着手机,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广谦靠过来时,身上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出来的。
舒影只觉得整个身体被切成了两半,左边这一半凉的,挨着广谦的这一半越来越烫。
为了避免尴尬,他还是清了清嗓子,主动开了口,“谦哥,你爸好些了吗?”
广谦把远眺的目光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他,点点头:“嗯,好多了。”
舒影也点点头,然后犹犹豫豫地道出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和你爸,感情挺好呀……”
从第一次听他讲电话起,舒影就有些好奇,将军不过是穿越而来,为何对原主的父亲这么好呢?就像亲生父子似的。
广谦闻言,笑了笑,问他:“你是不是看过我以前跟老爸当街打架的新闻?”
舒影一愣,当街打架!原主脾气这么爆,太不孝了吧!
广谦很少跟别人解释自己的家事,但舒影这么一问,他忽然有了一丝倾诉的渴望。
他双手枕着栏杆,潇洒地弯下腰,长长的腿直直地撑着,看着星空说。
“我受伤躺在医院的日子,是爸不分日夜地照顾我。”
“家里有保姆,医院有陪护,他都不放心,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坐在病床边。”
“我以前…没感受过这种爱护,他为我不停地请医生和老师,帮我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
“我为他做的,都不算什么,应该的。”
他口气其实很淡然,但舒影听下来却很感动。
将军应该是从小就父母双亡,年幼的他为朝廷南征北战,保家卫国,从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
所以现在,即使广家破产,门庭冷落,他依然愿意凭一己之力,拼命接戏,撑起这个家。
“你呢?你家人在北京吗?”广谦对他的一切也很感兴趣。
但他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舒影好像总是躲着自己。
“我父母,车祸去世了。”舒影为避免露馅,只能照着原主的情况说。
广谦听完,身体一僵,再看向他时,眼神里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舒影不看都明白,那是一种同病相怜。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起转身进去了。
罗熠晨平时表现得很高冷,唱起柔情歌却很投入,跳起搞笑舞来又有些沙雕。
他拉着舒影,两个人一起表演了一段双人舞,效果还不错,大家都乐得拼命喝彩。
罗熠晨再三交待谢书璇,这一段不许拍,否则他形象不保。
谢书璇笑着答应了。
大家嘻笑打闹,玩得倒也挺开心。
快到凌晨,六个人才出了会所,一一告别。
其他四人都是司机来接,舒影本打算叫车,罗熠晨说不安全,非要送他回去。
舒影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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