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被人骗了钱,再犯了法。你们自己去坐牢就是。”
张昕噎住了。
顾学民也才意识到,他们现在不仅别想从顾雪仪身上讨到好,反而还得听她的……
他张嘴刚想说,凭什么。
但又蓦地想起来,顾雪仪把那个克莱文怎么按进蘑菇汤里的……还有陈于瑾前来,还有封俞她都不怕……
顾学民讪讪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个教训,爸爸记住了。”
顾雪仪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五十。
顾雪仪也不再多留,起身往外走。
顾学民这时候反倒更热情了点,连忙说:“回去的路上小心啊……宴家现在你一个人撑着,也别太累啊,我看那个陈秘书还是挺帮着你的嘛。哈,哈哈,再见。”
她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封俞是什么仆人,顾学民是听不懂的,但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儿和过去不一样了……这些大佬都要给她面子了。
那他也就听她的话嘛。
顾学民这人只要能赚钱,他连克莱文都奉为上宾,又有什么话是不能听的呢?
顾学民这下不仅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快地说服了自己,并且高高兴兴地转头上楼去了。
倒是张昕心梗得不行。
她觉得女儿一点都不亲近她了。
过去……过去女儿还总会说,要给她六百万七百万什么的,还要给她买项链首饰。袁太太已经嘲讽她不知道多少回了……
张昕难过地上了楼。
……
陈于瑾上车后,就立刻拨回给了宴朝。
“宴总。”
“嗯。”
“我到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忖什么。
“封俞在顾家?”
“是。”陈于瑾顿了顿,问:“您听见了?”
“不分场合地笑得太大声,吵到我了。”那头顿了下,问:“克莱文只是个小角色,封俞怎么会来?”
陈于瑾:“因为太太。”话说完,陈于瑾又觉得有点歧义,连忙又补充道:“太太抓着了一点把柄。”
“嗯。”那头淡淡应了声。
陈于瑾一时也分辨不清宴朝的情绪。
更不知道,那句关键的话,宴朝是否听见了。
“那就这样吧。”
“是。”
电话很快挂断了。
豪华酒店里。
年轻男人缓缓地道:“封俞废话比我多。”
不仅废话多,骚话也多。
年轻男人微微仰起头,盯住了天花板,面容淡漠,漫不经心地想。
总有一天得把封俞种胶水里。
让他永远闭嘴。
……
顾雪仪出了顾家。
夜色之下,就立刻有几道身影动了起来。
有了前面几个被抓的经历在先,他们就有经验了,这次没有光明正大地站出来敲闷棍,而是先砸坏了路灯。
“哗啦”
路灯碎了一地。
顾家别墅外的整条路,都一下黑了。
保镖立刻警觉了起来:“太太。”
顾雪仪屈起手指:“嘘。”
躲在黑暗中的人,心下冷笑了一声。
还出声。
他们还当多难绑呢,结果这么掉以轻心!这有钱人的保镖难道不知道,一旦发出声音,他们就能迅速锁定人了吗?
黑暗中的人立刻循声扑了上去。
“噗嗤”
那是刀切入衣料的声音。
“嘭”
那是人倒下的声音。
“啪嚓”
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猎人手中的利刃。
“中埋伏了!艹!快跑!”
“……唔。”
“老三?大虎?”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他干过很多勾当。
跟着别人入室抢劫,诈骗,杀人……他每次都足够机敏,溜得足够快。他觉得自己运气好,胆子大,又聪明,没有他不能干的事……
但这会儿,男人才感觉到了一丝惊恐。
路灯是他们砸坏的。
黑暗之下,他得不到同伴的回应,这让男人有一种,仿佛四面都是敌人的错觉。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边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刀,一边准备拔腿跑。
这时候一束光照了过来。
一辆车近了。
男人难以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本能地眯了下眼。
车很快停住了,几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们打起了手电筒,一下照亮了男人的打扮,也照亮了他手中的刀。
“不许动!”他们厉喝了一声。
男人对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吓得本能地躬身抱头。
车大灯亮起。
手电筒光也变得密集了。
男人终于看清了那是一辆……警车。
他隐约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低笑,说:“太太算得恰到好处。”
什么?
男人扭头去看。
几个保镖站在那里,他们拥簇着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正低头缓缓擦着手指上的血。
而周围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个个都被打晕了,有的带来的刀,还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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