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的想法十分的简单粗暴。
反正他拢共就只有宋嘉言一个儿子,以后他的一切财产都是要留给他的,这些东西现在也只是他暂时替他保存而已。
但是现在宋国公才从儿子那里‘要’了一件稀罕的宝贝回来,本来就有些心虚,所以这会儿听妻子这么说,他的心里也不像以往那么抵触了。
儿子到底大了,眼见着也快成家了,提前给他点孤本和字画倒也不是不行。
踌躇片刻之后,宋国公妥协了:“明天我就去书房挑两幅字画给儿子送去,还有,你也别光说我了,你库房里的那些首饰、布料的也别藏着舍不得了,你得了人家姑娘这么多的东西,难道就不该表示一下?”
宋国公这话几乎算得上是明示了。
秦氏库房里的那些首饰和布料本来就是给未来的儿媳妇攒的。
以前她私库里的好东西还要多一些,两个女儿成亲的时候她陪嫁出去了不少,虽然这些年她又陆陆续续地补充了一些,但是总归是难比上前些年的积存了。
如今府里没成亲的就只有宋嘉言和宋灵心了。
宋灵心明年的婚期,她的嫁妆秦氏年前就准备好了,虽说不是按照她两个嫡亲女儿的标准准备的,但是比起京城其他府的嫡女的嫁妆标准来,也是不掉面的。
听宋国公提起这个,秦氏就一脸的郁闷。
“这点礼数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小夏这姑娘吧……什么都好,就是太见外了一些。”
“我细眼看着,之前我送她的那些首饰和布料,她根本就没戴过。”
“按照元思说的,他们都已经回过一趟那边了,但是我给的那些东西,昨天早上云儿从临风院回来说的,我给的那些东西,一样不少的在梳妆桌和衣橱里放着,她一样都没有带走。”
宋国公伸手捋了捋着自己的胡子,扭头给妻子分析到。
“可能是小姑娘脸皮薄,觉得自己和元思现在什么关系都还没有,所以不好意思收吧。”
这一点秦氏又何尝没想过呢?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是两个孩子现在关系不明,我这个当娘的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万一把儿媳妇吓走了,咱们再去哪里重新找一个?”
宋嘉言是这么个特殊的情况,所以秦氏在面对杜夏的时候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
秦氏十分担心因为自己的一点地方没考虑到,没能把握好分寸,就把未来的儿媳妇给吓跑了。
那她儿子可真的是要孤独终老了。
宋国公替秦氏谋划着:“目前来说,在府里也就只有元思和这姑娘的关系要亲近一点,你把东西送到元思那里,以后的事情他会看着办的。”。
宋嘉言又不是个傻子,一旦他遇到了心仪之人,不用别人催,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讨心上人的喜欢,哪里用得着他们做父母的在一旁干着急。
秦氏思忖片刻后点头表示同意:“这倒也是个办法,行吧 ,你去把你要给儿子的东西拿过来,我明天早上一起送到临风院去。”
听妻子这么说,宋国公从床上站起身,神情呆滞的说道:“这么快?我都还没想好要给哪几副字画,你等我先去书房挑一挑。”
秦氏看着丈夫一脸肉疼不舍之色,担心他会随便挑几副不值钱的字画给儿子,连忙开口叮嘱道:
“别的我不管,但是那副送子天王图你一定要拿给儿子,寓意好!”
她就希望儿子和小夏能够早点定下来,她能早点抱上大金孙。
宋嘉言和杜夏的年纪都不小了,他们成亲之后就算是三年抱两,都赶不上其他同龄人的进度。
原本宋国公是假装的肉疼,他都想好了,等会随便挑一些不那么珍贵耳朵字画给儿子,现在秦氏一说要给送子天王图,他就是真的肉疼了。
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其珍惜程度在宋国公数量颇丰的藏品里也是能稳坐前五名的绝世珍品,要把它给出去,他还真有些不舍得。
最后宋国公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亲生的儿子,亲生的儿子,东西就算给了他,也是在自己家里放着。
如此念叨了足有半刻钟,宋国公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从衣架上拿起外衣披到身上,不怎么情愿的起身去书房取东西了。
……
因为还要教秦氏化妆,加上宋嘉言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这天晚上杜夏是睡的自己房间。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弄清楚了穿越的原因,心里也有了底。
来的时候杜夏就已经提前给甘曼梅发了微信,因为她工作的不确定因素太多,时常要待在手术室,所以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天天都要联系的习惯,所以杜夏消失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秦氏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杜夏还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早饭呢。
云儿过来叫她去堂屋,说秦氏在堂屋等她。
杜夏收拾好走到堂屋时,就见宋嘉言如获至宝地捧着一卷画,手里的那个动作轻得哟,好像深怕自己太用力会毁坏珍宝。
这卷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纸做的底,只看着就觉得粗糙发黄。
反正杜夏是不知道为什么宋嘉言会这么珍而重之地对待这副画。
给秦氏问过好之后,杜夏转身看向宋嘉言,打趣道:“你怎么像抱个地雷似的捧着这个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