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璇庆幸发现的比较早,不然照着医生说要是再过久一些出现了其它明显的症状的话,那么手术风险会大大增加。
“我以前都叫你们去检查一下了,你们非要硬抗。”宋璇对着回来的父母忍不住责备,“以后一年你们去检查一次。”要不是这一次黎俪因为被推倒进了医院,说不得这两人还不肯去呢。
黎俪缩缩脖子,想说点什么反对的话,但是在宋璇担心的目光下到底是闭了嘴。但她眼底多了一层忧虑。
宋璇出不了门,还是秦文秋和季礼和带着宋斌国和黎俪去医院。
手术在下午,但是他们上午就得抵达做些准备。
黎俪很是紧张,紧紧地攥着宋斌国的袖子,坐立不安的。
这辈子除了生宋璇进了医院住院之外,她还没因为生病要做手术需要住院。
“没事的,没事的。”宋斌国看着黎俪紧张得如坐针毡一般,虽然自己也紧张,但是还是先安慰着黎俪,“医生说这个手术不算很大,很容易做的。”
黎俪绞着手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礼和和秦文秋都以为黎俪是紧张自己的手术,也说着话劝慰他,或者说些其他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很快就到了下午,黎俪在手术前去了麻醉,最后推进了手术室。
几人在外面等着,宋斌国双手交拢握成拳头,抵在额间,全身微微颤抖着。
季礼和和秦文秋站在旁边。秦文秋慢慢地踱着步,虽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那一声一声的脚步却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宋璇在家里也过得不安生。她出不了门,根本去不了那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去了反倒成为累赘还得让他们分心来照顾她。
她也没有心情睡觉或者干别的事情,进了父母的房间里望着他们床头墙壁上挂着的两幅大相片发呆。
两幅相片边缘都有些卷曲了,还泛了点黄色,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一副是两人的结婚照,她母亲挽着她父亲的手,对着镜头笑魇如花,一身火红色的婚纱衬得她肤白貌美,一旁一身黑色西装的父亲嘴角也噙着笑意,倒是身后的黄土房背景和他们的装束有些格格不入。
听她母亲说,当时结婚时他们都是刚刚工作没几年,虽然是相亲认识的,只谈了一年,但都感觉和对方志同道合,而且他们那时候的年纪在当时看来也不小了,她父亲都三十了,母亲也有二十五,也就结了婚。
她还记得她母亲指着里面的婚纱和她说,这是他们当时可以租到的最好的婚纱,花了一大笔钱呢。她还告诉她,虽然生活里摩擦少不了,架也吵过不少,但是这么些年,也是相互扶持下来了。
不过宋璇对他们吵架这个事情存疑,她父亲一天下来除了去上课和开会什么的需要发言发言,以及和母亲商量店里的事情的必要说话之外,其他的话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吵架?怕不是她母亲单方面河东狮吼无能咆哮。
另一幅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她那时应该才两三岁,自己没什么照这个相片的记忆。
这个是纪念照,她母亲说这个时候他们家经济情况好了一些,想着好像她出生以来没有照过什么相片,便奢侈一把带着她去了市里照相馆拍纪念照。
相片里母亲依旧年轻,一身黄色渐变色的长裙上缀满了同色的花瓣花朵,父亲也还是一个精神小伙,一身白色的西装,也就胸口处插了一朵金色玫瑰。
两人一左一右,抱着中间穿着一身金色蓬蓬裙,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的她。
背景倒是很和谐,当时他们站在照相馆的人搭好的背景宫殿里,还真有一点高贵的味道。
想着如今在手术室里的母亲,眼前的母亲面容已经不似照片中那般年轻活力,有着润红的光泽,一头乌发也夹杂了不少银丝,如今的父亲也不似当年的神采飞扬,他的皮肤开始干瘦长斑,原本浓密的头发也日渐稀少。
宋璇捂着脸,眼角泛出泪花,心中蓦地感受到时光的沉重。
又看看自己,她倏地无比痛恨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能去医院守着父母。
时间过去得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对于宋斌国而言度日如年的两个小时过去,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熄灭,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
宋斌国连忙迎上去。
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手术很成功,准备转去住院区。当然,病人麻醉还没过去,要到晚上才能醒。”
“谢谢,谢谢医生。”宋斌国眼眶有点泛红,拉着医生道着谢。
几人跟上护士,护士们推着还在昏睡中的黎俪往住院区那边去。
黎俪虽然手术成功,但还得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看术后恢复情况,直到确定恢复情况良好没有什么并发症,并且伤口长好,能下地简单运动不会导致伤口破裂才能出院。
昨晚宋璇和秦文秋就帮着宋斌国整理好他需要换洗的衣物,买好了宽松的汉服样式这种不需要套头的睡衣给黎俪,带着需要洗漱吃饭的锅碗瓢盆和给宋斌国能在病房陪护里睡觉的折叠睡椅。
晚上黎俪醒了,宋斌国便给她拿了粥水来,医生说她现在还只能吃流食。
秦文秋则打开视频让宋璇看到这边的情况。
黎俪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腹部一阵刺痛让她一张嘴就“咝”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