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被人撕裂,嚯嚯疼的难受,她深吸一口气,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夏泽。”她嗡哝着叫了一声。
很快,鸦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站在距她一丈远的位置,半跪在地:“公主,有何吩咐。”
瑛华将团扇拿下来,露出一双噙泪的眼睛。
夏泽微抬眼帘,旋即又将视线落下。这种逃避让瑛华更是气恼,“我是鬼吗,连看都不敢看?抬起头来!”
火气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夏泽眉头一拧,复又展平,淡淡看向那张略带愠怒的脸。
“过来,亲我。”
明明是温柔的词汇,在她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夏泽眼波轻颤,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袍。
沉默将两人淹没,瑛华耐心流逝,神色渐渐寒凉。
在她要发飙时,夏泽无奈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半跪在软榻前。微微俯身,一寸寸朝她迫近。
这个速度太慢,瑛华直接往前迎了一下,噙上了他凉薄的嘴唇。
微风拂过,一簇簇桐花窸窣摇曳,带来满园沁香。夏泽微阖眼眸,两手僵硬的撑在软榻上,唇齿间的浮动也很小。这种接触他内心抗拒,但每次被逼时,也会随之慢慢坠入深渊,无关情爱的亲密竟然也能带来短暂的慰藉。
微微松口气时,瑛华面带桃花的说:“抱我。”
夏泽手指绻了绻,缓缓抬起,揽住了她的腰肢。
温暖袭来,将瑛华拽离苦海,身体开始叫嚣,迫切的想要被人拥有。她带着夏泽仰倒在榻上,宽肩窄腰的身体压在上面,略微挣扎一下,却被她钳得更紧。
这个举动异常危险,夏泽俊逸的脸上写满窘迫,“公主,这是外面,不雅。”
“什么雅不雅的。”瑛华张开嘴,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充盈发红,“再扫我兴,就不是咬你这么简单了。”
话落,她抱住夏泽,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守在一旁的翠羽将软榻周围的幔帘放下,细纱半透,朦朦胧胧间光影曼妙。细碎的吟-哦浮动,她背过身去,瞬间羞红了脸。
余光中有个人影闪过来,翠羽一怔,还没来及的阻止,这人就冲进幔帘中,一把将夏泽拽起来,拳头重重砸了他的左脸上。
瑛华大惊失色,拽住松垮的衣襟,眼眸中的虚情还未散去。
“混账东西!青天白日就敢宣淫公主!”张阑楚怒火中烧,揪住夏泽的衣襟又要出手。
“住手!”瑛华低斥一声。
见她烦躁,张阑楚不好再闹,轻蔑的松开了夏泽。
瑛华看向夏泽,“你下去吧。”
“是。”夏泽掀开幔帘走出去,站距两人很远的位置,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他侧头擦去嘴角的血渍,这个举动还是被瑛华看在了眼里,不禁埋怨道:“阑楚,你怎么随意打人呢?”
张阑楚忿忿道:“我打他怎么了,一个侍卫,凭什么能染指你?”
瑛华懒得与他争辩,不耐道:“你来有什么事?”
“我听说昨天江伯爻又欺负你了?”张阑楚握住她的手,俊秀的眉眼间全是疼惜之情,“别难过,我来陪你了。江伯爻太不知好歹了,天姿国色的公主也不放在心上,委实气人!”
他皱眉狠哧,又满含期待的说:“华华,要不然你们和离吧。我娶你,我一定把你宠到天上去。我保证一生一世就你一个,呵护你,绝不惹你生气。”
“趁人之危呢?”瑛华抽出手来,不屑的看他一眼,“我跟爻哥不会和离的,死了这条心吧。”
“都说那些屁话了,还不和离呢?”张阑楚无法理解,见她脸色阴沉下来,只得改口道:“好好好,现在不和离。但若是以后和离了,你一定得嫁给我,我等着你。”
“不巴结点好事,还绝不惹我生气,你现在就是故意来气我的吧?”瑛华拿起软垫砸在他身上,“滚!以后没有通传不许擅自进来!”
她本就有气,方才好好的气氛还被破坏了,一怒之下便回了寝殿,让夏泽送张阑楚离开。
路上,张阑楚拦住夏泽,颐指气使道:“以后少碰公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公主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你。”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夏泽心头厌恶,声色平平道:“是。”
“算你识趣。”张阑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晃着宽袖就走了。
入夜后,夏泽在回廊下当值。
天上一轮圆月,亮如银盘,将院落照的亮堂堂的。
吱呀
轩窗被人推开,曼妙的声线如甘泉徐徐流淌,“脸疼不疼?”
夏泽一怔,清亮的眼眸倒映着白玉无瑕的身影。失神须臾,他摇摇头。
瑛华手撑在窗棂上,拖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张阑楚打你,为何不还手?”
“属下若是还手,那便是以下犯上了。”
“也是。”瑛华恍然大悟似的,似笑非笑说:“你可以求我,我来帮你讨回公道。”
“多谢公主,一点小伤不劳费心。”夏泽婉言拒绝了。
瑛华半阖眼眸,灼灼的目光烙铁似的沾在他身上。她在心底数数,一,二……
三还没到,夏泽就将眼神挪到了别处,巧妙的避开了她。
本以为夏泽会委屈扒拉的像她诉苦,谁知却是个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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