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太太果然是不死心,道:“那在中间递个话总成吧?”
“主要我们家这位表小姐那是被家里宠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们这话传得好是应该的,传得不好……”侯夫人的话回得一点也不客气,笑眯眯地道,“您也知道的,谁敢保证成亲之后能生儿子啊!”
那位太太愣了愣,出了永城侯府不由和心腹的嬷嬷道:“只听说那位王小姐家中巨富,陪嫁应该不少,没想到这么不好惹。难怪永城侯府的小姐们亲事都定下来了,独独这位表小姐没有动静了。”
她交往的层面还低了一些,不知道襄阳侯府太夫人给王晞做媒的事。
侯夫人则在那位太太走后冲着施嬷嬷发起了脾气:“以后这样的,就别领到太夫人面前了。谁不知道庆云侯府的太夫人曾经瞧中过王家的表小姐,如今庆云侯府的七公子不定亲,王家表小姐先定了亲,还定的是个这样的人家,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屋里的人都知道侯夫人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叨太夫人,太夫人没有生气,倒把施珠给惹怒了。她冷笑道:“别说是庆云侯府了,就是皇家,他们不娶,难道还要让人不嫁不成!王晞嫁个正四品世袭指挥使怎么就委屈她了?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不也嫁了个正四品的世袭指挥使?她难道比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身份还尊贵?”
太夫人一想,是啊!这门亲事虽说不算太好,也不算辱没王晞,怎么到了侯夫人那里,就不堪一提了?
只是没等她开口,侯夫人已冷笑道:“表小姐这话说的,王家表小姐是来我们家走亲戚的,我们家就更不能让她有个什么闪失了。如今京里这么乱,谁家说话不睁大了一双眼睛,能拖着就拖一阵子。我们家可没那后眼睛,知道谁家以后显赫,谁家以后富贵,只能一动不如一静,等京城里的事安生了一些再说了。
“何况马上你就要出阁了,你的几个表兄表妹们也陆陆续续要嫁娶了,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王家表小姐的婚事。不如等一等再说。”
太夫人又觉得侯夫人说的也有道理。
她们家已经对不起王晞的母亲了,到了王晞这里,是应该多考虑一些才是。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施珠回到屋里却气得把梳子都给扔了,还是单嬷嬷含着泪把梳子捡了起来,安慰她:“我知道你气永城侯府的捧高踩低,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们形势不如人呢?你暂且先忍一忍,等嫁了就好了。”
“嫁了就好了吗?”施珠沉着脸讽刺地反驳,“我看我还不如不嫁呢?”
单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着婚期一天比一天近了,可镇国公府出面的永远是长公主身边的青姑和翠姑,陈珏这个做大姑姐的不过出面来看了看,陈珞更是影儿都没见着。分明就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相反,王晞这个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行情却一日比一日好。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庆云侯府太夫人瞧上过王晞的缘故。
大家给王晞做媒的时候不免要拿薄明月出来比较一番,总觉得和薄明月离得远了不太好意思开口。
可这满京城的,又有几个能和薄明月相媲美的呢!
好在是陈璎勉强算一个,如今却成了她们家小姐的未婚夫。
单嬷嬷有心无力地道:“这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您也别管王小姐了,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从前施珠就看不得永城侯府的那些人为了几个小钱巴结奉承王晞,可她总觉得自己以后是皇子妃,应该大度些,不必和王晞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现在她却要嫁到镇国公府去,嫁给那个窝囊废陈璎,她感觉自己就像从神坛上摔落下来了似的,再也没有了从上往下俯视的平常心,对王晞忍不住有种噬心的忌妒。
她不禁死死地瞪着镜中那个面目狰狞的女子,道:“她想嫁怎样的人家?我看今天那个太太说的什么人家就不错嘛!”
单嬷嬷听着心惊肉跳,忙道:“您可别乱来。”
施珠瞥了单嬷嬷一眼,道:“我没那么傻,要对付她,那也是等我出阁之后。”
出了阁,就不再是罪臣之女,而是镇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她行事会自由很多。
单嬷嬷胆战心惊的,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量眼也不错地盯着施珠。
而陈璎陈珏姐弟两人,则盯着陈珞,可他们盯来盯去,也没有发现什么。
陈珏有些焦虑,道:“陈珞还是太狡猾了,他常常不在家,其他的时候我们人手又不够。”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璎对姐姐的计划渐渐不太看好了,他道:“就算我们有人手,姐夫不同意,我们也不好动手啊!”
说起这个,陈珏就很烦。
她觉得她夫婿管得多,又胆小。她道:“这些日子大家都盯着宫里,揣猜上意,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失去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陈璎也愁。
正巧青姑过来找他,笑道:“按理,十月中旬施家应该派了人过来我们这边丈量房子好打家具。可大公子和施小姐的婚事有点急,估计是来不及了,长公主让我挑了些家具的图册带过来给大公子,您看看喜欢哪样的,长公主也好安排人快点做出来。”
说着,递了本图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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